宋之涵被封骋拘在怀里,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的暴怒就在眼前,手中的力量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折断她的手腕,她痛的要挣脱,却被封骋再次死死反扣。

“说话。”他命令道。

说什么?

她有什么好说的?

宋之涵生生将自己挣脱出封骋的禁锢,细白的手腕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

“封骋,我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我是故意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她盯着封骋,言辞冷得寒凉,“两年了,封骋,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根本藏不住脾气。”

封骋眯了眯眼,所有的暴怒在顷刻之间化成了更为恐怖的冷笑。

两年里的磨砺和苦楚,在宋之涵面前仍就不堪一击。他讥讽,慢条斯理地松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昂贵地毯上的女人。

“涵总,我确实藏不住脾气。但以前我藏不住脾气,叫无能狂怒,现在我藏不住脾气,叫雷霆万钧,评价如何,都是由胜利者书写,这点应该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封骋看向宋之涵,语气警告:“我劝涵总不要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耐心,不然小心赔的倾家**产。”

灯光昏黄暧昧,封骋身材高大到可以把宋之涵拢在他沙发前的阴影里面,宋之涵抿抿唇,淡声回答:“好,多谢封总提醒。”

封骋轻呵:“只是谢谢?”他低头,睥睨着宋之涵:“涵总,别忘了,我现在是颂程国际的买主。”

宋之涵平静地和他对视:“可我从没答应过要卖掉颂程国际。”

“可宋则渊已经替你答应了,”封骋道,“他今天在电话里亲口对我说,他要把颂程国际卖给我,而你需要做的,只是配合我,和我谈定价格。”

宋之涵神眸微怔:“……你说什么……”

封骋嗤笑:“吃惊么,但让你吃惊的还在后面,比如,我只打算出两个亿。”

“你做梦。”

“而且我要全部裁掉现在颂程国际的人员。”

“……”宋之涵顿了顿,肯定地跟封骋说,“你疯了。”

“疯了么,我没这么觉得,”封骋表情淡然,“当初你离开千帆抛下我的时候跟我说过,每个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都要做出自己的选择,裁掉颂程国际的所有人,重新换成乐一的,对我来说是最优的选择,我没理由不做。”

“可我也说过,一个企业家,不应该只盯着那点可怜的收益率,更应该考虑为这个行业、为当地百姓做出贡献。”

“如果收益率都没有,何谈为产业做贡献?”

“……”

客厅一阵传来沉默。

宋之涵没有一刻如此的确定,封骋已经彻底和两年前的大男孩说再见了。

他脱胎换骨,涅槃重生,已经再也不是那个会被别人的想法牵着鼻子走的傻小子了。

两年之间,他变了太多,可那副皮囊却从未改变,只是眉眼中的青涩狂傲变成了沉稳乖戾,易怒易爆的性格变沉了狠厉果敢。

他对宋之涵说的每一句,都不再是无从反驳,而是可以游刃有余的回答,甚至是不屑一顾。

他位高权重,可以轻而易举地折辱她,欺压她,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让她难堪,让她后悔,看着她疲惫挣扎,欣赏她的狼狈求饶。

他把这个当作玩弄她的把戏,并且希望她明白。

良久,宋之涵像是认命般开口:“颐养健康那个项目,我知道你想做,我帮你牵头去说服杨崇明。”

封骋点点头,像是最后的一点期盼也终于化为乌有,他冷笑:“行啊,那需要我做什么?”

“颂程国际,估值要抬到五个亿,另外,你不许辞退任何原职员工。”

封骋的伸出了手,穿过宋之涵身旁,拿起茶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他将酒杯拿在手中把玩,轻描淡写回答:“我不同意。”

宋之涵:“……”

“涨三个亿就只换来和杨崇明的一次牵头,涵总,你觉得我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傻子,会把一个大白马项目卖一千五百万么?”

封骋摇晃着酒杯,开出自己的条件:“三个亿,分三期交割,我买下颂程国际下面所有的酒店。但是你要做的不是牵头我和杨崇明见面,我要你撮合我和杨崇明合作,等我和颐养健康签下投资合同完成交割打款之后,我会跟你签颂程国际的并购合同。”

宋之涵抬眸:“颂程国际下面八家高端酒店,十五家中端酒店,十七家快捷酒店,一共四十家酒店,即便卖破烂,它也值五个亿,你才给三个亿,这就是在明抢。”

“那我就是要抢,你也要双手奉上。”

“……”

宋之涵知道她手上没任何筹码,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只能先应下第一条,可第二条……

“可你还是没有承诺我颂程国际的人你会怎么处理。”

“你也没有给我其他置换条件。”

封骋瞥了眼宋之涵一身华丽的礼服,精心打扮过的妆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今天有约?”

宋之涵:“……”

“和谁?”封骋讥笑,“朱子榆?梁清?李越鑫?还是那个齐许安?”

心中像是燃起了一股无名躁气,封骋连和她继续谈下去的兴致都没了,他盯着宋之涵漂亮的脸蛋,突然有了章程:“还记得你以前怎么让我卑躬屈膝地做你的秘书么?如果你想让我不解雇任何一个颂程国际的人,可以,我以前怎么伺候你的,你就怎么伺候回来。能做到么?”

宋之涵眸中带火:“封骋,你适可而止。”

“我可以适可而止,前提是你想看着颂程国际就此倒闭,所有员工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那我无所谓。”

“……”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宋之涵即便再觉得侮辱,也必须谈下去。她道:“我白天有数不完的工作,晚上还有饭局,我又不是透明的,做你的秘书可以,如果让别人看见,传出去,颂笙就成了笑话。”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封骋伸手放下酒杯,结束了这段对话,“如果你愿意,明天晚上,我要看见你在这儿,像个生活秘书一样,如果我看不到,那第二条就算了。”

“……”

“涵总,期待你加入乐一。”

“……”

——

宋之涵从四合院离开后,在车上给莉莉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久莉莉才接起来。

“喂……涵总……?”

宋之涵道:“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我想休息一阵,晚上的安排都帮我取消吧。”

“啊?”

莉莉心里一咯噔,本以为今晚她和李英儿的牵线搭桥,涵大老板和封大老板肯定要共度良宵一夜春情,却没想到宋之涵这个时候会打电话给她,她还以为这是事情黄了要挨骂,结果却跟她说调整安排???

“涵总,您相亲顺利么……”莉莉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这个没看上。”

莉莉:“……”

“继续介绍吧,或许后面的更合适。”

莉莉:“…………”

车窗外的霓虹灯影打在宋之涵的脸上,显得她格外疲惫不堪:“以后我白天的时间也尽量空出来,能交给老大处理的,不要再经我的手。”

莉莉犹豫道:“可渊总那边会不同意吧?”

“你就说我忙着相亲谈恋爱没空管了,工作这种事,交给他这种工作狂最合适。”

莉莉:“………………”

难道不是你们兄妹俩都是无敌狂暴工作狂么???

“另外,帮我买几套平常秘书穿的衣服,还有些洗漱用品,我要从别墅搬出来。”

莉莉震惊了,搬出来是闹哪样啊???难不成又和宋则渊吵架了???而且秘书服是什么鬼?玩制服**呢您???

但是良好的专业素养让莉莉即便有一百个问号,仍然可以波澜不惊地回答:“好的,我马上去办,但是渊总那边是不是也得通知下?”

“不用,他巴不得我赶紧搬走。”

莉莉:“………………”

“你就说我搬出去和相亲对象同居了,他能开心的放鞭炮。”

莉莉提醒道:“涵总,北京市内不让放鞭炮。”

“所以你给他买,让他放了然后报警把他抓进去。”

莉莉:“………………”

“抓紧去办。”

莉莉:“…………………………”

办啥啊?买鞭炮么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