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我一个人，天冷了，大家都不爱动弹，我跟儿子儿媳妇说可以来看天安门，他们也都不看，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呦，每天就知道在家抱着手机看看看的，有什么好看的。”
杨崇明知道要进入正题了，他笑道：“小涵总，小封总，怎么样，看完我的项目，感觉如何呀？”
杨崇明抛出话题，就要有人接住，宋之涵下意识地要开口，封骋已经先说了出来：“项目很好，看得出来杨叔在这上面是出了大力气的，我们受益颇多。”他用公筷给杨崇明夹了一块肉，继续道：“不知道杨叔最近批下来的那块地怎么样了？”
“那块地啊，正准备盖呢，施工图纸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来年开春化冻了就可以动工挖地基了。”杨崇明笑笑，看着憨厚老实，又透露出一股精明：“我算着日子，你们两个小情侣也谈了有两年多了吧？都老大不小的了，什么时候去领证呀？我还等着吃你们俩的喜酒呢！”
“咳咳咳咳……”宋之涵呛了一大口茶，捂着毛巾咳嗽着。
封骋淡定地给她顺气，从容应对：“冬天不适合办酒，我们两家结婚也不是小事，光操办也要几个月，如果顺利，可能来年夏天或者秋天，找个好时候，涵涵穿婚纱也漂亮。”
宋之涵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听杨崇明道：“这事儿得抓紧啊，结了婚，好赶紧生娃，我估计你们双方父母也都很着急吧，我看小渊总这孩子应该是够呛了，八字还没一撇，但是小涵总还是很有希望的。”他好奇道：“你们俩想生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女孩都好，”封骋回答着，虽是假话，但眉眼里有藏不住的柔情，“如果是个女儿，会贴心一点。”
“咳咳咳咳……”宋之涵咳的更厉害了，杨崇明担心道，“哎呀小涵总，这呛得也太严重了。”
封骋给宋之涵重新倒了水，他若有深意地看向宋之涵：“怎么了？”
“没怎么。”
宋之涵咽了咽发涩难忍的喉头，又把话题重新转移到了项目上：“杨叔，听我哥说，您最近有融资需求？”
杨崇明嗯了一声：“对啊，两年多前，是颐养最难的时候，那个时候公司刚起步，到处都是要钱的地方，钱不怎么够用，差点就要黄了，还好小渊总接济了我一下，之后又跟我说您那边的私募基金会对接我，这不，我才认识的小封总。”他擦擦嘴，露出一莫意味莫测的笑来：“对了，千帆资本现在还是您二位在管吧？”
“是。”封骋道，“不过原来是涵涵在管，她后来接手了颂笙，忙不过来了，就由我代管了，但是我们这次的投资主体仍然是千帆。”
“是这样啊，”杨崇明笑，“其实我那个公司融资需求挺简单的，就是新开了块地，我想盖楼，但是钱不够，所以想融点钱，这个事情之前我也跟封总说过了，我的颐养健康，投前估值30亿，融2个亿，要是两位有兴趣的话，可以参与下哈。”
餐桌上的宋之涵和封骋相互看了下彼此，很显然，在他们心中，杨崇明的颐养健康不值这个价钱。
宋之涵道：“杨叔，这两个亿您都打算用在哪里呢？”
“就是盖楼嘛，装修，然后雇一些人什么的，工程量都不小。”
封骋抬了抬眉眼：“那之前的这个养老院大概花了多少钱建起来？”
“那个不贵，”杨崇明糊弄道，“当时建现在这个一院的时候，那都是怎么凑合怎么来，可能拢共加起来不超过三千万，可现在这个二院我准备盖成旗舰店，那得花一些钱，再说还要上设备什么的，都很贵。”
“两个亿够盖一个大商场的了。确实很贵。”封骋无平无仄地点评，他又问道，“那这30个亿的投前估值，是按照什么来估的呢？”
杨崇明憨笑了声：“那是我有个侄儿，在国外念金融，他说美股和什么港股，针对这种药物研发的估值都很高，他给我定的这个价格。”
“投前估值30亿，投资2个亿，投后估值32亿，新进入股东占比6.25%，也就是说，您不希望被新进入的投资人稀释现在颐养健康的股比？”宋之涵问。
“那肯定了，”杨崇明道，“咱这个买卖指定能上市的，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钱，七大姑八大姨，他们都不愿意。我有几个核心的员工，他们也拿了干股，人家也不愿意。”
所以，现在杨崇明有个核心的诉求就是不希望股比被稀释。
“这个好办，我可以让你的股比一点都不被稀释，”封骋表情冷峻，“你所说的那个二院，单独成立公司，由千帆资本和颐养健康共同出资，注册资本不超过五千万，千帆出两千万，颐养健康出三千万，之后如果还需要资金，再注资或者借款。杨叔觉得这个方案行么？”
杨崇明眯了眯眼，似笑非笑：“这方案不好说，我得想想，但是初步来看，哪哪都不符合我的心意。”
桌子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焦灼，宋之涵轻咳了一声：“杨叔，这也是我们的初步方案，后面的可以慢慢谈，您尝尝这里的西湖醋鱼，做的还不错。”
封骋睥了宋之涵一眼，显然不希望她给杨崇明留口子找喘息，宋之涵低头，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拉了下封骋的胳膊。
封骋：“……”
某人立刻散了戾气，像晚辈一样地给杨崇明布菜，杨崇明这样脸色才有所好转，他解释道：“也不是小封总的这个提议不好，只是我向来都是听宋总的，我得问过宋总以后才知道怎么办，我也怕我一下子决策失误，让一家子跟着我倒霉不是？”
宋之涵淡声道：“杨叔，我爸最近一直在外面野钓，估计信号不好，您要是有什么事，联系不上他，联系我哥也可以。”
杨崇明笑笑：“那也行，但我这总想着，必须要跟宋家人合作才放心，不然随便蹦出来一个人，就说要和我一起干公司，听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你们刚刚也说了，现在千帆是在小封总手下管，万一我和小封总合作了，到时候要是你们两家再闹掰了，我岂不是两头不是人？”
封骋漫不经心：“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亲眼看见我和涵涵领证，才肯和千帆合作？”
宋之涵眉头皱起，显然杨崇明不是这个意思，她又默默拽了下封骋，封骋索性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干燥温暖的触感包裹着她，宋之涵垂眸，没有挣扎，听着封骋继续说：“杨叔，可能您还不知道吧，我的乐一和宋家的颂笙也不是一点合作都没有，在您这个项目之后，我还有个项目是跟颂笙合作，就是颂笙下面的酒店业务，颂程国际。”
杨崇明来了兴趣：“哈，我就说嘛，你们两家这么大的联姻，不可能就只有我这个小项目有合作，说来听听，你们那个酒店打算怎么合作？”
宋之涵道：“现在项目还在推进过程中，乐一集团那边打算收购颂程国际……”
杨崇明赞同：“那敢情好，颂程国际宋总还在位的时候就经营的不好，现在交给更专业的人，总比每天烧钱的好，那你们定了多少钱了么？”
封骋刚要说话，杨崇明又道：“哈哈，我看这个项目，是不是可以算成是小封总的聘礼啊？这不得大大方方的多给点啊？”
封骋：“……”
“大概三个亿……”宋之涵回答。
杨崇明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颂程国际旗下那么多的酒店，只卖三个亿？这买卖也太亏了点！”
封骋咳了声，握住宋之涵的手像是永远不会放开般，他淡声解释：“杨叔，你弄错了，是三个亿，买颂程国际60%的股权，还有40%的股权在涵涵手中，也就是说，颂程国际整体估值有五个亿。”
宋之涵微愣，她看向封骋，封骋面无表情，低低地跟她说话：“满意了？”
从三亿买100%的股权，变成三亿买60%的股权，颂程国际抬价了2个亿，宋之涵当然高兴，但她怎么也没料到，最后抬价是以激将法逼封骋答应的。她看向还不知情的杨崇明，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该笑。
杨崇明听完封骋的这个交易方案，觉得像那么回事，用颇为长辈的语气说道：“我就说颂程国际不应该只值三个亿，五个亿也就是看在小封总是咱们宋家的亲家份上给的友情价。想当年小涵总还小，我做宋家司机那会儿，带着她到处去玩，去哪家都说小涵总可爱，长大了也是个大美女，要我说，封家拿十个亿的聘礼都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