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寂静的有些诡异。

被摔在地上的玻璃杯子,直接炸了开来,碎掉的玻璃碴子溅的四周都是,仿佛开出了一朵透明晶体的花。

“妈,你这是做什么呀…”

玻璃杯子,是从闫母那边抛出来摔在地上的。

不是无意间的蹭到,而是气急败坏的情况下,“手起刀落”,用力将杯子砸在地上的。

“我这是做什么?都是你们把我给气的!”

憋了一肚子火气,摔了杯子难以泄愤,闫母又不停的拍起了桌子,骂道,

“我生你们、养你们,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你们这儿来气我的!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江渺渺,这个贱人说什么也不能进我们闫家的大门,更不可能成为闫家的媳妇儿!”

“……”

不知道是不是摔碎的那个玻璃杯影响到了闫晟的情绪。

视线从那些碎玻璃碴子上移到闫母身上时,他的眼神变的越来越阴鸷,看向自己的母亲,眉间再半点感情可言。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对上闫晟的目光,闫母闪过一瞬的呆愣,纵使心里没底,可她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手指着闫晟继续骂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为了那个小贱人,对你的亲生母亲动手吗?闫晟,单单看你现在被那个贱人蛊惑的鬼迷心窍的德行,我就不可能答应让你跟江渺渺在一起!”

“我被渺渺蛊惑?”

听见这句话,闫晟仿佛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了起来,

“您怕是忘了自己之前对您口口声声说的小贱人做了些什么事情吧?如果不是您口中那个所谓的小贱人选择了原谅,您现在已经被警方逮捕了,知道吗?”

“你说什么呢!”

之前做过的事情确实是不光彩,闫母自己心中也有数。

可被自己的亲儿子这么说出口来,她有些难以接受,听到警方二字,神情变的有些慌乱,

“我做什么了?她以前是我的儿媳妇,我这个做婆婆的怎么不能教训教训她?她自己在江家没教养,在这里我为什么还要惯着她?”

“你做的那些真的只是教训吗?”

想起江渺渺被李碧云绑架,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模样,闫晟心底一阵刺痛,眉头紧皱、背在身后的大手也跟着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道,

“您知道李碧云现在什么下场吗?已经被警方通缉了,涉嫌绑架、故意伤人、杀人未遂罪,而推波助澜的那个人是谁?母亲,您清楚吗?在李碧云背后数次挑唆的那个幕后主使是谁?”

“你……”

李碧云被警方通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涉嫌绑架、故意伤人,甚至杀人未遂……

关于江渺渺被李碧云绑架的事情,闫母当时是知道一部分的。

可李碧云要杀掉江渺渺,她是真的不知道。

当时只是想着能借李碧云的手教训一下江渺渺,让她知难而退,以后离自己的儿子远一点而已。

杀人的事情,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会指使别人去杀人!

“您说话呀?怎么不继续说了呢?您也知道您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多过分吗?如果不是渺渺不再去追究,您以为您能逃脱的了责任吗?”

“李碧云杀人未遂的事情我不知道。”

闫母连忙反驳,要是早知道李碧云会这样,她又怎么可能会配合她。

“那她雇凶绑架渺渺的事情,母亲是知道的了?”

“闫晟,你……”

面对那些不争的事实,闫母一时哑口无言,一双眼睛瞪的很大,可始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江渺渺当时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能逃脱的了责任吗?依照李碧云那个唯利是图的女人的个性,被警方抓住后,把她供出来只是分分钟的事。

“不对,你说的不对!”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闫母一拍桌子站了起身,若有所思的分析道,

“江渺渺那个小贱人怎么可能会不追究!像她那种心口不一的女人,心里指不定再怎么诅咒我这个老太婆赶紧死呢,我死的越早,她不是越能控制你乃至控制整个闫家。”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闫晟听着是越发的心痛了,到现在自己的母亲还这么说。

“什么什么话?我说的都是实话,真要让江渺渺那个小贱人抓到点什么把柄,她恨不得直接上警察局告发我,又怎么可能不去追究?肯定是李碧云最后良心发现,才没有去诬陷我的,你看看我给你物色的姑娘,多疼我这个老婆子,你再看看江渺渺,来一次跟我作对一次,她算个什么东西。”

一提起江渺渺,闫母就忍不住爆粗口,仿佛全天下所有的过错推到她身上都不够,“那样的女人,妈怎么可能让她进咱们闫家的大门?晟儿,你现在还在,看不懂那些人面兽心,都肮脏的很,听妈的,妈给你……”

“……”

每次提起江渺渺,闫母都会陷入一阵魔怔之中,就像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那个千方百计想要对她下手的人,就是江渺渺。

看到闫母这样,闫晟和闫圣承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妈!”

最终还是闫圣承看不下去,上前拽了拽闫母的胳膊,喊道,

“您冷静一点,现在您的话题扯远了,我们安静下来,听听闫晟怎么说,行不行?听听他的想法,您再去考虑这件事情,可以吗?咱们不能那么断章取义。”

“他还能怎么说?早就被那个江渺渺勾了魂了。”

“妈,咱们冷静一下!”

闫圣承拔高了音量。

“我很冷静,江渺渺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话虽这么说,可说完最后一句,闫母还是保持了沉默,重新坐在了床边,时不时的给闫晟递过去一记白眼。

“闫晟,你说。”

“我?”

“说说你心里的想法,说说渺渺。”

得到了闫圣承的指令,闫晟心下一动,点了点头,视线瞥向了窗外,思绪也渐渐的陷入到了回忆中,

“很多细碎的事情,我不愿多说也不想再提,唯一想提的,是在国外被亡命徒绑架,渺渺奋不顾身的扑在我身前,为我挡了子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