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就连吹过来的一阵微风中,都带着几丝燥热的气息。

虽然已是深夜,可街上来来往往的依旧有很多人,或是行色匆匆、或者慢悠悠的散步,或是三五成群的几个人,一边哈哈大笑的聊着天、一边朝前走着。

闫晟抱着江渺渺从KTV里出来时,背着两个背包的时新月紧跟其后,一路小跑着跟了出来。

主要是闫晟的腿太长,再加上担心江渺渺的状况。

人家用走的,她得跑着才能跟上。

“那个,闫晟。”

通过刚才的只言片语,时新月已经明白过来闫晟的身份。

本来想客客气气的,毕竟是自己发小的男朋友。可一想到江渺渺之前哭着跟自己吐槽的那些,她扯到嘴角的笑容又跟着收了回去。

“你们的事情,我听渺渺多多少少说了一些,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的,渺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都是从小长到大的,她不会去做那种缺德事儿。”

闻言,闫晟没吱声,但脚下的步子却慢了下来。

看样子,像是在等着时新月继续往下说一样。

“被你误会,她心里很难受,今天晚上出来喝这么多酒是因为心里藏着心事儿,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听着语气不对。”

说这些话时,时新月已经全然忘记了江渺渺是怎么喝成这幅德行的。

如果不是自己抱着话筒唱歌唱的太投入,也不至于没注意到江渺渺一瓶接着一瓶的灌自己酒,扔了一地的空酒瓶,“如果你查清楚了其中是误会的,我希望你能和渺渺好好解释一下,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都不太希望你们两个人会因为这样一个误会从此分道扬镳,她心里舍不得,我猜你心里更加不舍…”

别的话,时新月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闫晟现在是拦腰抱着江渺渺站在路边的。

即使江渺渺再瘦、闫晟体力再怎么好,也架不住抱着一个浑身没骨头、软踏踏的人站在路边,面不改色的跟另外一个人唠嗑。

“嗯,我知道了。”

简单跟时新月道别之后,闫晟才抱着江渺渺回到了车上。

将人慢慢放倒在座位上之后,盯着那张熟睡中都皱着眉头的小脸,他心底不由得闪过一阵心疼。

到底又是因为他,让江渺渺难过了。

当时哪怕是给人家一丁点解释的时间,也不至于把事情闹的这么僵。

“闫晟,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江渺渺在后座上躺着翻了个身,眉头皱的更紧了,嘴角两边也跟着撇了下来,表情有多难过有多难过。

啜泣了两声,她闭着眼睛来回摸索了一阵,手碰到毛茸茸的抱枕时,一把拽过来抱在了自己怀里,小声呢喃着,“别人都可以不信我,唯独你不行!都这么久了,你还能不了解我的性子吗?还是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就连我是什么样子的,你都已经给忘了?家里反对,你是不是觉得累、想要放弃我了?放弃我们这段感情,那这么多年的坚持,算什么呢…”

到底是喝酒喝得太多,没闹一会儿,后座位上就没了声音。

闫晟顺着后视镜看了眼,发现江渺渺已经彻底睡了过去,只是仍然紧促的双眉,预示着她在梦里仍旧不得安稳。

对不起,渺渺,是我的错。

江渺渺越是这样,闫晟心里越是自惭形秽。

就想她梦呓说的那样,不再信任她的话,那他们两个人想尽办法坚持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都是假的吗?

来基本的互相信任都不存在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在众人的极力干扰下,还安然无恙的走到了现在呢?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江渺渺没有必要一直跟着自己遭这种罪的。

将熟睡中的江渺渺在家里安置好以后,闫晟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轻吻,同时心里也下定了一个决心。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有一就有二,闫母在这一次的意外中尝到了甜头,以后难免会再继续偷偷摸摸制造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来挑拨两个人中间的关系。

不是不相信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只是无法相信闫母下一次会耍些什么让人难以料想到的花招。

次日清晨。

江渺渺是被脑袋里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刺痛,硬生生给疼醒的。

睡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醒来之后,除了头疼欲裂之外,嗓子也嘶哑的难受,就是有人和着风沙在喉咙间磨了一番似的。

这种痛,宿醉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头疼欲裂、口渴交加。

在**挣扎了一番,江渺渺才用手肘撑着床铺支起了身子,侧头一看,看到床头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杯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没顾得上看其中的内容,实在是口渴的不行的她先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一杯水下度,干燥的快要冒烟的嗓子得到了缓解,整个人也跟着精神了一些,砸吧砸吧嘴,好像还抿到一丝甜腻的味道。

蜂蜜水吗?

思绪渐渐回笼,想到一些很现实的事情,嘴里的那丝甜腻,突然间都变的苦涩起来。

她依稀记得,昨天晚上是闫晟送她回来的,中间好像还碰到了些什么麻烦,但最后解决麻烦的人好像还是闫晟。

不对,她出门明明是为了庆祝昔日好友时新月回国的,怎么最后喝的烂醉的是她自己?

除了刚才被喝掉的蜂蜜水以及杯子下面压着的便利贴之外,江渺渺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丁点能证明闫晟来过这里的痕迹。

“调好的蜂蜜水,醒来记得喝一点,宿醉后吃点清淡的早餐,都在锅里热着,起床后记得多少吃一点…”

内容,无非还是老一套关心的话。

可单单只是这几句关系的话语,就足以令江渺渺的鼻尖微微发酸,就连视线,也逐渐变的模糊起来。

看着已经空了的水杯,江渺渺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就不知道喝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