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连着几天时间,江渺渺一直觉得闫晟最近的情绪不太对劲,每次她想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闫晟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甚至还要趁机岔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刚开始江渺渺也不觉得有什么,就是觉得闫晟可能太久没有回航空公司上班,这突然间就要回去了,心里可能有些不习惯或者其他想法。

可现在临到出发的时间了,闫晟的状态又跟着变得别扭了起来,只是收拾几件简单的行李而已。

从江渺渺坐在这里开始,闫晟收拾寥寥几件换洗衣服一直到现在,已经收拾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了。

要知道以往,闫晟每次飞行之前在家里十分钟左右就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甚至还整理的井井有条的。

可他今天的反应,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再加上这几天去看望闫父时,闫父也是一副时不时就发呆的模样,江渺渺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担忧,上前抢过了闫晟手中的衣服,一边重新叠着一边问道,

“闫晟,我想听你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而且已经好几天的时间了,这件事情甚至还影响到了你会航空公司继续上班的心情,对吗?”

“我没事,就是……”

“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骗我?相处这么久,你有没有心事我能看不出来吗?”

在一起的两个人,不怕一起扛事儿,最怕的就是其中一方觉得自己是为了另外一方好,就私下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行为看似很伟大、看似是为爱牺牲了。

可实际上,这样的行为真的是蠢透了,愚蠢至极。

再怎么相爱的两个人,也经不住一方有意骗另一方的事情发生,不管瞒着不说的初衷是什么,但多多少少都会在两个人的心中产生一些嫌隙。

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闫晟的再度隐瞒又一次在无形中放大了江渺渺内心深处的不安,

“既然决定了在一起,又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还有瞒着我的必要吗?这几天,你经常性的魂不守舍,你不说,我也不逼你,等到你什么想说了为止。可你呢?瞒了我这么久,如今都打算回去公司复职了,还打算继续瞒着我,如果不是今天你的反应太过奇妙,你是不是还要独自一个人把这个秘密带到你的工作当中去?万一路上出点什么意外,我……我怎么办?”

说到最后,江渺渺的声音戛然而止,尾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万一飞行过程中闫晟被这些外界的事情干扰到了他工作的状态,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无可挽回的意外。

任凭是谁,都不想令这种事情发生。

“其实我……也不是我,是闫氏集团海外分公司出事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再继续瞒下去的必要,长长叹口了口气,闫晟坐到了江渺渺跟前,面对着她慢慢解释道,

“我是在一个星期之前知道这个消息的。海外分公司内部起了争执。一些有能力的高层员工想趁我爸不再公司里主持大局,就想搞点事情谋权篡位,这种事一发生,我哥连夜就坐飞机赶了过去,到那边稳定军心。但是他一走,闫氏集团国内总部就没有人在管理了,我爸的身体现在也没有恢复好,所以家里想让我回公司把担子挑起来,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马上就要回航空公司报道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闫晟抬手抓了抓头皮,一脸无奈的倒在了**,两条剑眉都跟着拧在了一起。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多一个人知道可能就会多一个解决的方法。”

听见这番话,江渺渺心中顿时明了。

这段时间以来闫晟所做过的种种奇怪的行为全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一方面是地位岌岌可危的闫氏集团、一方面是自己从小到大就热爱的职业。

不想因为喜欢的职业就自私到放弃家里的企业、辜负家里的期望。

而另一方面,闫晟也不想因为家里的企业,就干脆的放弃自己拼尽全力、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这种抉择,搁在谁身上都不会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不管到最后选择了哪一边,对当事人来说无疑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

最后没等到江渺渺一起想出个什么结果来的时候,一直犹豫不决的闫晟被闫父一个叫到了家中。

“晟儿,仔细的看看你之后,我才发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似是早已猜透了闫晟心中所想以及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焦虑,人到了家里之后,闫父也没打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孩子们都长大了,我这个老头子是真的老了,不服老不行啊!晟儿,你知道我这次叫你过来的目的吗?爸也不想跟你弯弯绕绕说些有的没的,归根结底,我就是希望你能回到闫氏集团承担起家族的责任,你大哥一个人在海外分公司处理那些有异心的人已经很累了,分身乏术,国内总部现在没有人管理,再继续几天下去,偌大的公司可能就要成一盘散沙了,有多少人正在对闫氏集团虎视眈眈。”

“爸,我……”

没想到闫父会这么直接,听到公司里的实情,闫晟一时觉得自己很是无地自容。

大哥闫圣承为了家里的事情,不吭不响的就担起了重任,一丝埋怨也没有,甚至还把公司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他自己呢?

竟然因为自己所谓的梦想卡在中间犹豫不决,需要帮忙的是闫氏集团,是闫家几代人的心血,在这种节骨眼上,他竟然开始犹豫了,犹豫着不知道该选择哪条路。

倘若没有闫氏集团带给他的高枕无忧的生活,他又怎么可能衣食不缺的长大?又怎么可能一直心无旁骛的去追寻自己所谓的梦想?

对上闫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闫晟心里的愧疚感突然间放大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