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嘉知道夏蕴在打量自己,无妨,反正刚才演出的时候自己也已经把夏蕴打量了个遍了。
夏蕴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像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一般,对戴嘉刻意表现出来的距离感不为所动。
“你的票是南峤给你的吧?他怎么没来啊?”
戴嘉从她口中听到沈南峤的名字时,打从心底感到反感。
一口一个南峤,仿佛她才是那个局外人。
“哦,你说这个票啊,是他丢了,我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听说这票子很抢手,丢了多可惜?”
她一番话,立刻让夏蕴脸色煞白。
夏蕴早就想到,这个姑娘来者不善,可她就是想弄清楚她和沈南峤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送给沈南峤的票子会落到这个女人的手里。
戴嘉歪了歪脑袋,笑盈盈看着她,说:“听说你和沈南峤以前有过婚约?但看起来,你和沈南峤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啊,他连看都没多看一眼票子就丢掉了。”
夏蕴仍维持着笑容:“戴小姐,看出来你和南峤的关系很好了,南峤这些年因为被家里的事情牵连,所以日子过得并不好,但不管怎么样,我和他很多年前就认识了,他依然是我心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夏蕴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哪怕是当初,自己被沈南峤拒婚后,她都没有说过,其实自己是喜欢沈南峤的。
在沈家和夏家结亲前,她就默默地喜欢了沈南峤,得知父亲答应沈家的亲事后,她高兴了一整个晚上,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成为沈南峤新娘的样子。
可那一天终究没有到来。
沈南峤对她客气礼貌却很疏离,一次又一次地请她考虑清楚,嫁给他这样的人没有前途,哪怕是再喜欢他,那颗心也被这样一而再的疏远而伤成了碎片。
后来沈南峤正式提出解除婚约时,父亲震怒,夏蕴面上无光,黯然出国留学,和沈南峤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地断了。
这次回国,听闻沈南峤依旧单身,夏蕴那颗心便蠢蠢欲动了起来。
但她早该想到,像沈南峤那样的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女人呢?
听到这个女人就是戴嘉时,夏蕴竟然毫不意外,不久前她就曾听说,有个叫戴嘉的女人对沈南峤穷追不舍,让沈南峤很是头痛,她早想看看这个戴嘉究竟是何许人也。
联想到戴嘉追求沈南峤的那些传言,如今听到戴嘉说这些倒也不觉得意外了。
戴嘉的挑衅肉眼可见,夏蕴反倒松了口气。
不是还没追到手吗?那就是谁都有机会。
戴嘉淡淡地说:“是吗?但他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态度啊。”
夏蕴但笑不语,和戴嘉之间是不可能争辩出个是非来的。
同一辆车内,两人各怀心思,戴嘉心里多有不快,还是努力忍了下来。
夏蕴应该是沈南峤的父亲为沈南峤找的最后一个庇护,当时沈家即将没落,沈南峤要是真听家里的话娶了夏蕴,如今早已飞黄腾达,也不至于为了清还家里的债务过得这么辛苦。
回了市中心,戴嘉随便指了个路口下了车,看着车子在眼前箭一般冲出去,这才接了林染的电话。
林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来电,等道戴嘉接了电话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嘉姐,你人在哪儿呢?我在里面来来回回找了三圈都没见到你……”
戴嘉立刻报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听到对面林染疑惑地问:“咦?你怎么去那里了?”
她没再跟林染多说,收了线,心情却跌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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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溢把人送到酒店后,转头回了沈南峤那儿。
沈南峤刚剪辑完视频点击上传,抬眼看向钱溢。
钱溢这会儿脸上正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沈南峤的脸色平淡,摇头叹息:“人我给你接回来了,就住在酒店,不过你妈途中非要去老宅看看,我跟她说老宅卖掉了,她当时那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你和你妈的关系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沈南峤的母亲,赵婉萍女士,是连钱溢都拿她没办法的存在。
沈家没落之后,赵婉萍便出了国,好些年都没回来过,她自己毫无生存能力,从出国那刻起就靠着沈南峤的供养过着好日子,前两年沈南峤自己也过得苦,把大部分的收入给了母亲后自己所剩无几,有时候连钱溢都觉得沈南峤这是何苦,明明知道赵婉萍是跟人一起出去的,至少不会饿死,可沈南峤还是坚持每月给赵婉萍打钱。
钱溢是真有些看不上赵婉萍这样的母亲,沈家一出事她就带着自己那点钱跑了,全然不顾沈南峤的死活,沈南峤当初多艰难,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仅没帮上一点忙,还反过来吸儿子的血。
现在看着沈南峤有了些起色就想着回来养老享清福,这天底下哪有怎么便宜人的事情?
沈南峤摘下鼻梁的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老实说就是。”
“但我看你妈对老宅还挺有感情的,我说卖了之后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钱溢到底是顾忌着赵婉萍和沈南峤的母子关系,没再多说什么,可这赵婉萍一回来,沈南峤往后的日子必定不太平。
尤其还有一点,赵婉萍极度喜欢夏蕴,听说在国外时夏蕴和赵婉萍住的很近,赵婉萍和夏蕴的感情恐怕比和自己亲儿子的感情都好。
夏蕴前脚刚回国,赵婉萍后脚也跟着回来了,很难说这其中没有联系。
钱溢过去拍了拍沈南峤的肩膀以示安慰,顺利完成任务后准备打道回府,想起来时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他:“你打算怎么跟戴嘉说这事儿?”
沈南峤微一挑眉:“什么事?”
“你母亲回来了的事情啊。”
“没有必要。”
沈南峤摇了摇头,他母亲回来的事情被就跟戴嘉没有关系,更不必特意告诉她。
钱溢无语:“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听岑夏说戴嘉前两天去看夏蕴的演奏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