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萍想起和戴嘉那些对话就来气。

不管是沈南峤还是夏蕴,大多都是捧着她说话的,尤其是夏蕴,格外尊重她,可遇到个戴嘉,完全变了,戴嘉不仅不会顺着她的意思,甚至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什么叫房子是你卖给她的,就算买回来也得你亲自去跟她买回来?这姑娘未免太嚣张了,南峤,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跟这种女人在一起的,她根本比不上夏蕴。”

赵婉萍只顾着自己发泄情绪,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南峤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冷淡。

“妈,老宅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你也别再去找她,老宅卖了就是卖了,我没有买回来的打算。”

赵婉萍一听这话立刻急了:“沈南峤!你是不是心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当妈的?你还在怨恨我这些年不管你,把你丢在国内自己出国?可你仔细想想,要不是我不在,你现在能变得这么强大吗?现在家里的债务也还清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置气?!”

这次回来后赵婉萍发现,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怕沈南峤的。

沈南峤不笑的时候身上那股沉冷让人不敢靠近,连夏蕴都说沈南峤变了很多,整个人阴沉的不像话。

现如今,连对她这个母亲都是这副态度!

沈南峤看了眼时间,不紧不慢道:“我和戴嘉的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也不需要别人插手,至于夏蕴,当年我已经拒过一次婚,我想夏家应该也不会把女儿嫁给我第二次,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彻底堵死了赵婉萍想说的话,气得赵婉萍脸上一阵惨白。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那个戴嘉虽说也是富家女,但是性格不行,而且听说人品也不行,过去私生活混乱得很,保不准哪天就给你戴绿帽,夏蕴哪里比不上她?依我看她哪里都比不上夏蕴,我看你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等哪天后悔的时候当心连哭都哭不出来。”

赵婉萍恨不得掰着手指头数戴嘉一万个不是,偏她再怎么看不顺眼,对沈南峤来说戴嘉都是独一无二的。

“妈,要是在南市待够了就早点回去吧,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照例打给你,国内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赵婉萍一时梗住,竟然无话可说。

他居然赶她走?

哪怕他们母子之间的确没有了过往的那点感情,可情分总还是在的,再怎么样,她都是他母亲啊。

沈南峤一直在看时间,应该是另外还有事情。

赵婉萍没再留他,但也清楚地明白,她和儿子之间的矛盾已经日渐激化,连区区一个戴嘉都不能从他身边驱走,更别说其他事情了。

不行,得想办法培养夏蕴和她之间的感情,否则往后夏蕴不可能抢得过戴嘉,那个戴嘉一看就是个十分豁得出去的女人,单瓶夏蕴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是戴嘉的对手。

沈南峤把车听到小南风门口的停车场,刚一下车,就看到岑夏抱着走路东倒西歪的戴嘉朝他走来。

戴嘉喝多了,似乎还挺高兴,扒拉着岑夏不放,非要带着岑夏再找地方喝一杯。

岑夏也没料到戴嘉今天会这么亢奋,喝到后来他一看事情不妙,便急着给沈南峤发了微信叫他来接人。

戴嘉虽然不是个会藏心事的人,但也并非完全情绪外露,许多事情她不说就没人能猜得到,就像今晚,所有人都以为她遇上了什么好事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可岑夏却清楚,她一点都不高兴,甚至还在为赵婉萍不喜欢自己而发愁。

连戴嘉这样光芒万丈的姑娘都会因为喜欢的男人的母亲不喜欢自己而头疼发愁,更何况是其他的普通人了。

岑夏把戴嘉交给沈南峤,想跟他说他母亲找过戴嘉的事情,可转眼又噤了声,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戴嘉自己处理比较好,毕竟再怎么样她也不是当事人,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南峤蹙了蹙眉,对岑夏道了声谢,便将人抱进车里。

戴嘉似乎也没喝醉,依稀还能看清他的长相,他正要替她系上安全带时,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灼热。

“沈南峤……”她软软地叫了他一声,他便立刻停止了动作,蹲下来与她平视。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戴嘉双颊绯红,捧住了他的脸,抿着唇左看右看,语气也是一贯的慵懒:“沈南峤,你前几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啊。”

他呼吸一顿,说:“还好。”

“我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要是早认识你,我一定不让你吃这么多苦。”

戴嘉说着说着心里便难受起来,沈家出事之后,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落到了沈南峤的头上。

当时的沈南峤必定十分惊慌失措,却又不得不挑起家里的重担。

那个时候有没有人朝他伸出援助之手?

他有没有在困境中感受过人性的温暖和善良?

沈南峤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拢在手心里,抬手撩开她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这姑娘就算是喝醉了也还在为他的过去担忧。

“现在不是认识了吗?以后别走丢了才好。”

戴嘉像是承诺一般,认认真真地冲着他用力点头:“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肯定不会再找不到你了。”

说完,眼前的姑娘脸上又闪过了一丝懊恼,忽然攀上沈南峤的肩膀,温软地朝他靠去。

淡淡的酒气滑过他的鼻尖,她瞬间便凑到了他跟前。

“我有点后悔,高中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认识你呢?”

她的眼里还带着几分浑浊,仔细瞧着沈南峤时,满脸都是懊悔。

如果那个时候就认识了沈南峤,就不会错过可以和他在一起的那么多年了。

明明这个人曾经在自己的生命里停留过,偏偏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沈南峤察觉到她今晚情绪低落,吻了吻她微微紧蹙的眉心,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不急,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