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峤这一番话,惹怒的可不单单只是赵婉萍,还有夏家夫妇。
夏启正的脸色尚且还算是能挂的过去,可夏太太的脸当即拉**来,语气也徒然变得冷淡。
“南峤,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们家夏蕴倒贴这你不放似的,你别忘了当初你们沈家出事的时候是谁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拉了你一把,现在你度过困难了,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沈南峤既然会这么说,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夏家人的责任。
他对夏太太微微一笑,语气格外礼貌:“夏家对我的帮助我一直铭记于心,以后如果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忙,但是婚姻大事还是要谨慎一些好,我想夏蕴应该也不会看上我这样的人,她值得更好的。”
夏蕴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睁睁看着他把皮球踢给了自己,气得脸色煞白,可当着父母的面又不好发作,微红的眼眶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强忍着笑意对母亲说:“妈,这种事情你们怎么也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再决定?谁说要嫁给他了啊?我这些年在国外又不是没人追,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我和他之间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他都不忍心看沈南峤被自己的父母为难。
正是因为知道他这几年的不容易,所以才希望他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他本该是站在聚光灯下光芒万丈的人,如果不是家里出了变故,何至于此?
见过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沈南峤后,夏蕴更加怀念当初那个无所畏惧的他。
那是夏蕴曾见过的最好的少年。
夏启正何尝不明白女儿是在给沈南峤找台阶下,要不是夏蕴喜欢这混小子,他是绝不可能在沈南峤拒过一次婚后再次提起两家婚约的。
谁你想到这小子还是软硬不吃,几年过去仍是这个态度,并且比当初更强硬,也更有手段。
这顿饭吃到最后,谁都没了好心情。
赵婉萍强颜欢笑着提前告辞,看都不看沈南峤一眼。
回去路上,赵婉萍冷眼看了眼正在开车的沈南峤,冷声道:“你真是本事见长,今天这种场合都敢胡言乱语,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心里没有数吗?”
“妈,您来之前也没告诉我是来给我说媒的啊,要是您提前告诉我,我兴许还能准备一些更体面的说辞。”
赵婉萍瞬间怒了:“你这是在怪我了?我就奇了怪了,夏蕴多好的姑娘,你究竟看不上人家哪一点?她哪里比不上那个戴嘉?家世背景还是人脉关系?夏启正很疼爱这个女儿,只要你娶了夏蕴,以后道路平坦,过去吃的那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沈南峤轻轻一笑:“说了半天,原来您是希望我入赘夏家啊?”
赵婉萍一顿,顿时语塞,她也知道沈南峤说这话是故意气自己的,可话虽然难听,说的却是实话。
她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吗?
夏蕴是夏家唯一的继承人,可夏蕴是搞艺术的,明眼人都知道她不可能继承夏家的家业,夏家未来必定是要女婿接手的,这种情况下,谁能娶了夏蕴谁就能平步青云。
沈南峤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呢?
赵婉萍就是希望他能少走些弯路,将来可以彻底地飞黄腾达,也好过他现在这样替钱溢做事,说出去也不过是个跟班罢了。
谁知他竟不领情。
赵婉萍气得心口疼,边抚摸着胸口边叫他停车,她看到他便觉得生气,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待下去。
这个时候沈南峤倒是听话,顺了她的意,平稳地把车子停到了路口等待她下车。
“妈,你不要再去找戴嘉,有什么事冲我来,我们两个的事情一直都是我主动,你找她也没用,是我缠着她。”
赵婉萍被儿子气得脸色煞白,下了车,狠狠地甩上门,震得车子狠狠一震。
多年不见,她这个儿子是越发地出息了,宁愿维护别的女人也不维护她这个母亲,现在连她这个做母亲的话都不听了,看来真是翅膀张硬了,谁来都没用。
可惜得罪了夏家,这婚约怕是要作废了。
赵婉萍越想越不甘心,转头便找上了钱溢。
钱溢遇赵婉萍过去只有几面之缘,那会儿他去沈家玩时见过赵婉萍几次,在他的印象里,赵婉萍的确是位称职的沈太太,却未必是位称职的母亲。
反正他不喜欢赵婉萍,哪有家里出了事把所有事都丢给儿子自己套牌的母亲?这些年还用儿子的钱过着好日子,恐怕她连自己儿子过去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都不清楚。
赵婉萍在钱溢面前仍端着架子,可想而知在深南南桥面前是什么态度了。
但钱溢到底是顾忌着沈南峤的面子,客气问道:“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淡淡看了眼时间,无声之中似在告诉赵婉萍自己很忙,没空匀给她多余的时间。
赵婉萍清了清喉咙,自认为是长辈,所以在钱溢面前并没有什么顾忌。
“钱溢,你跟南峤是多年的朋友了,关于南峤的人生大事你得劝劝他啊,夏蕴多好的姑娘,他说不要就不要,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夏家,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要是有更好的对象也就罢了,可明明没有比夏蕴那孩子更好的了,他这个时候倒是跟我逞能上了。我说话他是不会听了,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跟他说说?”
赵婉萍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除了钱溢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跟沈南峤亲近的人。
钱溢面露诧异,困惑地问:“他又拒了婚事?”
“可不是?人家夏家不计前嫌,还是肯把女儿嫁给他,他倒好,完全不顾及夏家的颜面,说拒绝就拒绝,夏蕴到底哪里不好了?你倒是说说,夏蕴跟那个戴嘉比起来是不是要好不少?”
钱溢顺着赵婉萍的意思频频点头,却是无话可说。
“而且这些年在国外都是夏蕴照顾我的,他这不是过河拆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