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萍对沈南峤实在是颇有微词,钱溢都能听出她口中全是对沈南峤的不满。

夏蕴喜欢沈南峤不假,可沈南峤对夏蕴没感情也不假。

在国外那会儿,夏蕴之所以跟赵婉萍走得近多半还是因为和沈南峤之间的婚约,虽然当年沈南峤已经明确拒绝了这门婚事,但夏蕴因为心里还念着沈南峤,所以一直还抱着希望,对赵婉萍自然而然地更加照顾,盼着赵婉萍能让沈南峤回心转意。

可这些年,沈南峤更像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自力更生,野蛮生长,他一不靠家里二不靠赵婉萍,所以并不会在心理上觉得自己亏欠了谁,更不可能被赵婉萍所摆布。

钱溢太了解沈南峤了,只要沈南峤不想,没有人能强迫他。

“阿姨,夏蕴的确是个好姑娘,不过南峤既然喜欢戴嘉,那戴嘉肯定也有过人之处,要不您试着了解了解戴嘉?没准您还能发现戴嘉的确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呢?”

赵婉萍一听钱溢说话弯弯绕绕的,结果还是在替戴嘉说话,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钱溢,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劝劝南峤,可不是让你拱火的。那个戴嘉过去风评这么差,家里又是一堆的糟心事,南峤娶了她不会有好事。”

赵婉萍最了解这种复杂家庭背后的麻烦事了,他不希望沈南峤因为那个女人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夏蕴家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反而会成为沈南峤最坚实的后盾。

钱溢摸了摸鼻子,逐渐失去了耐心:“阿姨,其实您跟南峤已经多年没见,可能也没以前那么了解南峤了,南峤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是个很有能力也能替自己做主的人,我想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明白自己心里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感情这种事情,我们外人也插不了手,况且,即便我说了,他也不会听我啊。”

赵婉萍听出了他话里的推脱,脸色徒然变得十分难看,看出钱溢没有帮她的意思了,她也懒得再就留,没好气地告辞离开了。

躲在隔间里的岑夏听完了全程,气呼呼地出来瞪着赵婉萍离开的方向,没想到沈南峤的母亲居然是这样的人。

“戴嘉哪点不如那个夏蕴了?那个夏蕴有什么啊?不就会拍她马屁吗?光说家世背景,戴嘉也比夏蕴好上不上,她凭什么看不上戴嘉啊?”

岑夏护闺蜜心切,不知不觉便对钱溢发起脾气来。

钱溢觉得无比冤枉,他刚应付完赵婉萍,又要应付岑夏,可明明这事儿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沈南峤这些烂桃花,怎么到最后受伤的反而是他钱溢?

岑夏瞥了钱溢一眼,问:“你应该不会按照她的要求去劝沈南峤吧?”

钱溢瞬间哑然失笑:“你又不是不了解沈南峤这个人,我说话他会听吗?”

她愣了一下,这倒也是,沈南峤挺有自己主意的,在工作上都未必肯完全听钱溢的,更何况是自己的私事上。

可这一口气,岑夏还是难以消化。

当晚,岑夏约了戴嘉宵夜。

戴嘉似乎心情不错,有说有笑了一整个晚上,可岑夏的心情却依旧无比沉闷。

下午赵婉萍的那些话始终刺在耳边。

“戴嘉,你见过沈南峤母亲了吗?”

戴嘉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母亲难得回来一趟,我想你们是不是应该见见面培养一下感情?”

岑夏话里带着试探,又想到赵婉萍那么不喜欢戴嘉,戴嘉又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打起来也说不定。

戴嘉脾气上来了可不会管对方是不是老弱妇孺。

“岑夏,我发现你今晚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岑夏喉间一梗,有这么明显吗?居然这么快就被她看出来了?

戴嘉眯眼笑了笑,岑夏自己可能并未察觉,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脸色,今晚从见到岑夏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岑夏心事重重,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是不是钱溢欺负你了?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去教训他。”

“不是钱溢。”

“那是谁?”

岑夏犹豫着,偷偷地打量她的神情,盘算着要不要把赵婉萍去找过钱溢的事情告诉戴嘉。

从赵婉萍的话里能猜出夏家找了沈南峤谈婚事,但沈南峤拒绝了,这让赵婉萍很不满,说不定也会因此得罪夏家。

赵婉萍想攀上夏家这棵高枝,所以面对沈南峤的不为所动难免有些病急乱投医,居然想到去找钱溢帮忙。

钱溢怎么可能帮着别人坑沈南峤呢?他们俩的关系好到有时候连岑夏这个女朋友都嫉妒。

戴嘉从岑夏闪闪躲躲的眼神也能猜到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岑夏,有什么你就直说,别藏着掖着,我都看出来了。”

戴嘉喝了一口小酒笑了笑,岑夏这人就是心里藏不住事情,心里在想什么立刻就能从脸上看出来。

“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事,我再考虑要不要生气。”

岑夏叹了口气,就算不事先说明,她也能预见到戴嘉听完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把今天赵婉萍找上钱溢的事情说给戴嘉听,可戴嘉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难道戴嘉事先就已经预料到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了?

“就这?”戴嘉听完后,轻飘飘地问了句。

岑夏愣住,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人生气吗?连她听了赵婉萍那些话都感到生气,更何况是戴嘉这个当事人。

“这还不够?沈南峤的母亲一心想撮合沈南峤和夏蕴,夏家也有意沈南峤这个女婿,沈南峤他妈还想找钱溢帮忙说服沈南峤,我当时就气得恨不得冲上去跟她理论。”

戴嘉笑了:“那钱溢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就算他答应也没用,沈南峤也不会听他的啊。”

“那挺好,否则他就只能算是自讨没趣了。”

戴嘉抛了颗花生米进嘴里,心里跟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