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钱溢的老伙计了,彼此知根知底的,玩疯起来没边。

有几个戴嘉也算见过,但不熟,最多也就算个点头之交,但她发现,沈南峤好像比她更不熟。

“我身边不是有个姑娘了吗?还需要再找别的?”

他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眉眼间带着些揶揄,不知是玩笑还是别有他意,戴嘉的脸猛地一烫。

“我是说我不在的时候。”

不说其他人,光是钱溢身边就黏着个巴不得想贴着他的女人,戴嘉真想把这画面拍下来给岑夏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沈南峤看她目光死死盯着钱溢那头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一向对钱溢很有意见,尤其看不上钱溢,岑夏当初刚和钱溢在一起后选择没有把这事儿告诉她真是正确的选择。

否则早被戴嘉拆散八百回了。

包间的门开了,戴嘉起初没注意到,直到有人在她另一边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冷不丁地落入眼底,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怎么又是宋泽?

最近怎么哪儿哪儿都能见着他?而且都是跟不同的女人,难道他跟唐诗涵不是固定关系?

今天跟着的这姑娘应该也是钱溢这圈子里的人,一坐下就点了根烟,跟着他们几个男的一起玩起牌九。

“咦?这人没见过,新男友啊?”有人问起。

那姑娘随口说了句:“会所带过来玩的。”

简单明了,一下点名了宋泽的身份。

这群人一向狗眼看人低,得知宋泽的身份后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但宋泽却神情自若,伺候那姑娘伺候地服服帖帖,格外专业。

戴嘉恍惚间想起以前在小南风第一次见宋泽时,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手笨嘴笨的,除了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就没什么能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小南风工作人员。

而现在,他应对地从善如流,知道该怎么做才会让自己的客人开心满意。

带宋泽来的那姑娘顺手从宋泽手里接过酒杯,扭头之际才像是忽然发现了戴嘉,动作一顿,忽地饶有兴致地盯着戴嘉看。

“宋泽,怎么见到老熟人也不打声招呼啊?”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朝他们看过来。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刚被带进包间的男人,就是半年前曾被戴嘉追求过的小南风员工。

当初这事儿可在圈子里传得到处都是,认识戴嘉的不认识戴嘉的都知道这事儿,以至于戴嘉的名声因为这事儿一落千丈。

但戴嘉从来也没觉得名声这东西有什么重要,哪怕被人在背后造离谱的谣,她也不过一笑置之。

钱溢也跟着神色一紧,第一反应是立刻去看沈南峤的表情。

可惜沈南峤就那么波澜不惊地看着,与其他等着看好戏的人毫无两样。

气氛窒息般的沉默,有人打趣道:“人家大小姐现在有看上的人,早就忘了旧爱了。”

这摆明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想惹事情。

“那是啊,光说脸,我们南峤可要比宋泽好上不少,戴小姐更喜欢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戴嘉了然,这群人果然不怎么喜欢沈南峤,这种时候还不合时宜地开沈南峤的玩笑,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完全不在意沈南峤,八成就是没把沈南峤放在眼里。

钱溢皱起眉头有些恼了:“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爱玩玩不玩滚蛋,哪那么多废话。”

“钱溢,兄弟几个开个玩笑都不成了?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你着什么急啊。”

钱溢这人情绪一来就容易上脸,跟他比起来,沈南峤就像是个局外人。

带宋泽来的那姑娘故意挨着宋泽近了点,亲昵地挽住宋泽的胳膊,笑眯眯地问道:“宋泽,你觉得是戴小姐漂亮还是我漂亮?”

戴嘉好笑地翻了个白眼,不会以为他真会在意这种事吧?就算宋泽说别人比她漂亮一百倍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宋泽果然说:“你好看。”

两人又是一顿黏糊,戴嘉有些辣眼睛,当初自己追宋泽那会儿难道在别人眼里也是这种观感?

她握住沈南峤的手说:“我想回去了,你跟我走吗?”

沈南峤这个人向来情绪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澜来,哪怕是被人当着面的冷嘲热讽都没放在心上过。

戴嘉想,应该很难有人能够让他动怒。

他点点头,跟钱溢打了声招呼,临走前去替钱溢取了趟东西。

戴嘉等在电梯口,无聊地数着自己的脚步,沈南峤说是去车里取东西,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她的耐心正要耗尽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球鞋。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才来?”戴嘉不高兴地说着,一抬头就傻了。

不是沈南峤,竟然是宋泽。

他是一个人。

“那个人,是不是和我有点像?”

宋泽一开口,就是让戴嘉不悦的话。

戴嘉心里掀起一阵薄怒,连装都懒得装:“跟你没关系,你最好也别多管闲事。”

“你是不是还没追到他啊?这次好像花的时间有点久,不过就算追到了又如何?保质期有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倒有些想知道,他的保质期能不能超过我。”

宋泽以前从来不敢这么跟她说话,他在她面前向来服服帖帖,她叫他朝东他就不敢朝西,今晚却像是变了个人。

戴嘉的眼神尤其凉薄,冷冷地注视着他,像是从没认识过他这个人。

“戴小姐,不就是忘不掉过去的初恋情人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你当初看上我不也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沈南峤呢?与其说他像我,或许可以理解为,你又重新找到了一个替代品?”

戴嘉猛地皱起眉头,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沉着脸不留情面地说:“滚。”

宋泽脸上火辣辣地疼,舔了舔嘴角,笑了:“被我说中心虚了?你猜我要是告诉他,你还能不能把人追到手?”

“戴嘉,你知不知道你这里有病?”

宋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讥讽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