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欢拿着法医那边一早送过来的验尸报告,心底惊起波澜,“法医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少量水银残存液。”
“水银?是我想的那个有剧毒的Hg吗?”尤坚插话,“竟然没有挥发掉?”
“昨晚只有三度吧?又不是常温。”沈嘉很好奇,“为什么为沾染上水银,而且只有一点?想毒死死者?还是说无意沾染上的?”
尤坚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沈嘉又说:“我倒是倾向于无意沾染上的,水银这种东西较为常见的就是在温度计里,而且**的水银被人吃进去也是不会中毒的,顶多胃穿孔和慢性中毒。”
“没错。”尤坚附和,“除非是蒸气吸入或者静脉注射单质汞才会有个极快的效果。”
时晏叹了一声,将平板递给继欢,“只是查过案没必要去化学研究,你们应该注意的这个死者被剥皮这件事。”
继欢将平板拿过来看了看,是关于酷刑剥皮的一段知识百科,上面描写了两段关于剥皮的法子,其一是直接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还有一种则是将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
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头顶光溜溜地爬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继欢脑中构想着那个光溜溜从土里爬出来的样子,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然后将平板递给沈嘉两人,“你们自己看看。”
沈嘉和尤坚迅速看完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副队,还没来得及去细看资料。”
继欢自己也没去看,也没资格去训斥别人,“你们怎么看?”
“如果真是这样,那死者应该全身都是水银味儿,说不定还沾染了泥土,但死者身上并没有,至少验尸报告上并没有体现出来。”沈嘉看着继欢说道。
继欢吩咐:“你打电话给法医,问一问水银是在哪个位置发现的。”
“好。”
不到半分钟就搞定了,沈嘉挂了电话,汇报道:“副队,是在头顶的位置,身上没有泥土。”
继欢点了点头,很快有了猜测,“这个用水银剥皮的法子只是记录,应该没有人试验过,凶手在研究这些资料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点,但试验似乎没有成功。”
“那这凶手也太变态了。”沈嘉喝了一口水压压惊,“之前孔顾问推测凶手是心里受了刺激,成了偏执狂,才变得这么阴暗。”
“暂且不说这些。”继欢点了点电脑,将小洪刚刚发过来邮件点开,打开里面的附件照片:“技术科那边一早就过去查第二遍了,轨道上没有痕迹,唯一的车痕就是在二道警戒以类的一个位置,经过查验,并不是我们警探局里的车轮印。”
沈嘉会意,“旁边的几个公司是有监控的,昨晚因为无法联系上管理人,才没有拿到监控,我等一下再去拿。”
叩叩叩——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
“副队,大门口那边有人报案称家中有人失踪。”
继欢怔了一下,“不去找区队,找我们特案组干嘛?”
后勤警探苦笑了一下,“我们劝了,那女人不听,非说我们特案组这边更厉害,不愿意去区队,在门口嚷了好一会儿,正巧刘副局的车从外面进来,就让那女人来找C组。”
继欢无语,原来是被穿小鞋了。
后勤警探问:“副队,要见吗?”
“见,安排去楼下会议室,我等一下下去。”继欢转身看向沈嘉二人,“现在关键的是确认死者身份。”
“明白。”
一个容貌形如枯槁的女人坐在会议室里,听到继欢的脚步声之后,立即转过身看了过来,“警探啊,求求你帮我找找我家男人啊……”
“你先别激动。”继欢将一杯温热的水放到女人身前,“先喝一杯水。”
女人穿得是很旧的棉服,宽大的衣服将这个瘦小的女人衬得更瘦弱了,这双不曾保养过的粗糙的手指上长满了冻疮,看起来红彤彤的有些吓人。
女人捧着纸杯,没有喝水,大抵是觉得这样暖和。
继欢看了一眼屋内的空调,已经开着了,只是会议室有些大,一时间还没暖起来,见女人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她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谢小玲,就是北城区人。”女人说着把身份证和户籍本都拿了出来,“警探你看看,我都没有撒谎。”
继欢接过来看一眼,在本子上做了个简单的登记。
“你们属于北城区管辖,怎么想到来我们警探局的。”他们特案组这边都是负责大案子的,虽说几乎都是从区队转过来的,可也不会管寻人找猫的这种活儿。
“我昨天就去报警了,可是那些警探说未满二十四小时不得立案,我今早上又去,但警探说电话也是通的,只是没人接而已,算不得失踪。”谢小玲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失踪?”继欢看着谢小玲眉眼间浓稠化不开的愁郁,又看了看手机,是时晏刚才查到后发给她的消息,谢小玲的丈夫叫李民强,两人住在北城区旧街的老居民楼,家有一子一女,但两口子经常吵吵闹闹,李民强经常夜不归宿,常常出去一周半个月才回来,外人都说他在外面跟其他女人好了。
谢小玲脸色极为不好看,“警探,这几天我都在给他打电话,三天前还接了我的,这两天就要么关机,要么打通了不解,这还不是失踪还是什么?”
“谢女士,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和我说,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帮你。”继欢顿了顿,“而且这些都不能认定他失踪了。”
谢小玲大声嚷了起来,“你们怎么做警探的啊,我们报案你们不立案追查,还要我们提供证据,我们纳税养你们有屁用啊!”
继欢脸色微沉,拍了一下桌子,把谢小玲吓了一跳:“谢女士,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好吗?”
谢小玲胆子并不大,今天来报案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才过来的,坐到这儿之后脚就软了,所以被这么一吓,立即软弱了下去,气势全无,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继欢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小玲哭了莫约有五分钟,渐渐止住了哭声,继欢这才摸了摸衣兜里的纸巾,拉出两张递给她,“擦擦吧。”
“谢谢。”谢小玲抽泣着。
继欢嗯了一声,“那我们现在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