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记事本摔在实木桌上发出的声响震得继欢忍不住闭眼,这拍的手有多疼啊。

继欢偷偷抬眸看着继恒一脸肃色,今天老头子的火气有点大啊,早知道她晚点儿再上来了。

继恒坐到椅子上,指着继欢的鼻子喝道:“你到底是怎么办案的?已经四天了,你不但没有抓到凶手找回丢失的画,如今又丢了一幅名画,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继欢被骂的有些垂头丧气,“我也没想到盗画者还会顶风作案。”

“没想到?你学的那些布防手段都被狗吃了吗?”继恒拍着桌子呵斥着:“你要是没本事儿做队长,就赶紧的给我退位让贤。”

“爸。”继欢立即抬起头,看着怒意正浓的继恒忍不住说道:“我现在已经有进展了。”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继恒怒意正浓。

“是,局长。”继欢立即绷直了背,立了个军姿。

继恒白了她一眼,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盅想喝一口水,结果喝了满嘴的茶渣,他呸的一下全吐了回去,又将茶杯重重的放了回去,“说说,有什么进展了?”

“是。”继欢将查到的线索一一细说了一遍,“两起望画案的死者都是名画被盗过后的一周内的晚上被害而亡,我打算重点监控红杉博物馆的夜班人员。”

“重点监控?若是错了呢?”继恒沉声说。

“我们分成了两组,正在摸索其他线索,不会有任何遗漏和损失。”继欢微顿,“但是我们C组人太少了,人员的时间安排太过紧凑,我申请增加组员。”

继恒没有驳回也没有同意,“我不管你怎么分布布局,我只要你尽快破案!”

“是。”继欢应道。

继恒看了她一眼,“周五晚上是怎么一回事儿?”

继欢一愣,不过低垂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没什么事儿。”

继恒见她这模样,岂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登时气就不打一出来,吹胡子瞪眼的狠狠的拍着桌子,“你别给我演,你还是老子教的呢!”

“我演什么了我?”继欢看着继恒,很无辜的说。

原本以为案子的事儿说完了就行了,没想到还有一个雷等着她呢。

继恒说:“你明知那里是西城区,你还敢去惹事儿!不仅被人家踩着爬,还被扒了个透底,你可真是有本事儿!”

“您怎么知道的?”继欢问。

昨天吴处长摆明了是她不抢这份功,那就把她在黑红俱乐部搅合了一把的事儿掀过去了,这事儿怎么还被泄露了出去?

继恒是怎么知道的当然不可能和继欢说,“去那儿做什么?”

“我们得到纤细城黑红俱乐部有一个名画交流会,这个交流会是以S的名义举办的。”继欢说着看向继恒,“我们去的时候发现出现在交流会上的画是假的江山图。”

又是假的?继恒耷拉着眼皮,抿着嘴唇。

继欢又说:“之后又发生了抢夺假图的枪案,我怀疑这起交流会只是个幌子,在现场出现了一张他制作半成品卡片,而且他也称在现场恍惚看见了他的前女友,我怀疑交流会的真正的意图可能和时晏有关。”

继恒没说话,不知想了些什么,半响后问:“你信他说的话?”

“他和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继欢的直觉很准。

继恒点了头头。

“也许还有其他隐瞒也说不定。”继欢又说。

继恒点头,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吴处长那边我会处理好,这人不怎么讲理,你以后对上他的时候小心谨慎一点,别被咬一口。”

继欢点头,她现在挺后悔打了那个电话。

出现在黑红俱乐部里的人都不是正经身份的人,她只是一念之犹,就被咬了一口,真是得不偿失。

继恒说:“现在这起望画案事关重大,已经引起上面领导的注意,要求必须在五日内破案并追回一级文物。”

继恒又重重的敲了敲桌子,压低了声音:“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在这个日期里破案,否则我也没办法护着你。”

“是。”继欢脸色微沉,她知道应该是博物馆方面施压了,这案子若是办不好,她估计只能去证物科做个登记员了。

“出去吧。”继恒朝她摆了摆手,好像很不乐意看见她似的。

继欢也没有再嬉皮笑脸的,应声就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又被继恒叫住了。

“这个案子玩的这儿。”继恒指着自己的脑袋,“好还利用。”

继欢微楞,很快明白了过来,“我明白。”

回到办公室里,时晏不在,但沈嘉和尤坚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继欢拍了拍正在打呵欠的沈嘉的肩膀,“要实在熬不住就去休息室歇会儿。”

“不用。”沈嘉端起浓咖啡了喝了一口,“扛得住。”

“昨晚有没有发现?”继欢问道。

沈嘉说:“没有任何异常。”

继欢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那怎么不换着睡一会儿?”

“不敢睡啊。”尤坚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这才说道:“昨儿趁着有空把夜班人员都盘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么主动。”继欢也忍不住夸他两句,“诶,不错嘛!”

“副队你可别夸他了。”沈嘉揉了揉鼻子,“他为了试探值夜班的人有没有赌赢,还特意买了一副扑克牌去,结果谁都没搭理他。”

尤坚诶诶两声,“我不也是为了查案嘛。”

“副队,这也侧面说明了安保人员里没有内奸。”尤坚朝继欢说,“而且不在值班室的安保人员也都在宿舍里,这段时间都没有异常。应该可以将注意力转到其余人身上。”

“副队,尤坚说得对,而且我从安保那儿问到一个消息就是负责文物修复的一个小姑娘从上周就没到博物馆里来了,听人事处的说是病了。”沈嘉说道。

“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继欢拉开抽屉的手一顿。

“那个安保暗恋人家小姑娘,所以知道。”沈嘉说。

尤坚说:“张副馆长给得工作人员名单上正好有这位小姑娘的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但打过去是关机,去了地址发现家里没人。”

继欢点头:“那查查她父母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这就查。”沈嘉开始敲电脑。

这就是在警探局里最方便的地方,只要有名字和身份证号码,很快能查到相关的信息和背景。

继欢拿出了几包感冒冲剂,丢到两人的桌上:“秋末了,别感冒了。”

“谢谢副队,刚还说想去小卖部买呢。”沈嘉道了身谢。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没有什么线索?”继欢问。

尤坚摇头,“没有。”

沈嘉也跟着点头,“副队,黑市上也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些被盗的画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人听到风声。”

继欢伸手揉了揉额头两侧的穴位,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老头子只给了她五天时间,五天内要是破不了案,可怎么办?

“我有一个推测。”继欢话音一落,沈嘉几人都朝她望了过来,提耳倾听着,“我怀疑凶手不止一个。”

“不是那个戴口罩的神秘人?”沈嘉狐疑的望着她。

“是。”继欢点头,“我的意思是这个人很有可能只是迷惑视线的人,还有一个人潜伏在博物馆里清理线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案发现场过于干净无暇,就说得通了。”尤坚说:“那副队有怀疑对象了吗?”

继欢摇头,“先将长青、大央、红杉三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的入职离职等再查一遍,我就不信了,凶手能有上天入地的本事。”

“是,这就查。”

继欢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继局只给了咱们五天时间,五天过后还抓不到凶手,找不回古画,咱们都只能打包去街道巡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