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右摇头,“当时着急救景然,哪里还顾得到其他的。”

“就只有那位受了惊吓的大爷,叫得特别厉害。”崔建也说道,“我们大爷送出去之后就向大队长汇报了景然牺牲的事情,我们当时想将景然一并送出去,可当时四楼还有其他受困住户,我们只能先退出去。”

说完红着眼又说:“将他留在那儿,就像是被我们放弃了一样。”

不知何时谭勇走了过来,拍了拍崔建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那刘敏齐死的那日呢?你们还记得吗?”继欢追问。

牛强想了一下,“记得,那天也是咱们五人上去的,当时的场景和今日的差不多,都是老式小区,也是因为线路老化发生的火灾,当时刘敏齐和景然两人冲在最前面,他们先到了或是最为严重的五楼。”

“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可以问一问那天在现场的警探,当时他们是找景然了解过情况的。”

资料还在区队那边,也不知道现在送到特案组没有。

继欢想了想,看向站在一旁的谭勇,“谭队长有没有什么想补充的?”

谭勇摇头,语气低沉,“这也是怪我,若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他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出警,我一定会强制他休息的。”

“他们两人都是我们一小队的得力干将,无论是技巧和行动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这么说来,你也是觉得这是一起意外?”继欢问。

“不是意外?”谭勇和原右几人登时睁大了眼睛,诧异的问道,“难道是被人谋害了?”

谭勇脸色一变,立即喝道:“胡说什么呢。”

“悬疑侦探小说里都这样写的,每一个死亡的人都不可能是都会有一种原因,而这种原因会引发出无数条线索和理由,这就是凶手杀人的理由。”原右看着继欢和沈嘉:“二位警探,我说的可有道理?”

“都让你少看这些小说了,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么复杂的事情。”老牛轻轻敲了敲原右的脑袋,“两位警探过来也只是例行询问而已,景然的牺牲大家都很难过,你别把你那一套硬套上。”

继欢敛了敛神,多看了一眼谭勇。

谭勇回以淡淡的一笑,“继队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什么事儿,我还得去写报告。”

从短暂的交谈中,继欢已经知道暂时从这几人这里几乎是问不出有用的线索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谭队长,我想去赵景然的宿舍看一看。”继欢起身,双手随意的插在外衣的兜里。

“当然可以。”谭勇叫了一声原右,“我让原右带继队长过去,可以吗?”

“可以。”

继欢走进宿舍里,里面打扫得很干,鞋箱等物件摆得整整齐齐,连**的被子也折叠得方方正正的。

看着这些,继欢心底涌起一股熟悉感,和以前在警校念书时一样,军事化的管理制度,要求极为严格。

继欢注意到这儿是六人间,靠窗的一张上床已经空置了出来。

原右见继欢看向那种空床,解释道:“这是刘敏齐以前住的床,下面这一张是赵景然的。”

原右说完后,有些落寞的站在一旁,看着床头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只水杯,水杯里装了300ml的白开水,这杯水还是早上的时候他替景然倒好的。

明明早上还和自己说话的人,怎么现在就没了呢?

“他的东西是被家人清理走了吗?”继欢见原右还在冷声,又重复了一遍。

终于回神的原右急忙点头:“对。”

继欢走到赵景然的床前,从衣兜里拿出一副白色消毒手套,带上过后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掀了,来回查看了两遍,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副队,这个是赵景然的柜子。”沈嘉将入口处摆放的柜子打开,露出了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衣柜里只放了两套常服和两套训练服,以及洗漱用品等物件,连一件贵重物品都没有,“你们一周在宿舍住几天?”

“一般是三天。”原右回答,“主要是值班期间,偶尔训练的时候也会住在这里,但大多时候还是会选择住家中,毕竟家中住起来舒服很多。”

沈嘉从一件黑色外套里摸出了一只黑色的钱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有赵景然的证件等,“副队,这是他的钱包。”

继欢拿过来看了看,除了一点零钱和几张卡以外,就只有……一张名片?

继欢将名片拿了出来,上面写着西山墓地经纪人蒋涛,后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这赵景然买墓地干嘛?”沈嘉拿着相机将名片拍了下来,以备以后留作证据使用。

“西山墓地?是刘敏齐安葬的地方。”原右凑过来说道。

沈嘉疑惑不已,“刘敏齐的墓地是赵景然买的?”

原右说:“刘敏齐的丧事是由他家里人操办的,和景然没多少关系。”

沈嘉意味深长的说:“可你们队长说刘敏齐和赵景然关系亲密……”

“都是谣言。”原右当即说,“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呢?我整天和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原右的话被继欢听进了耳朵里,贾铉是赵景然他们曾经的队长都这么说,可原右却不这么认为,这中间是有什么隐情?还是说这个原右太木了?

继欢将名片收了起来,“刘敏齐牺牲过后,赵景然除了伤心难过以外,还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原右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有些心神不宁的,还连做了几天噩梦。”

“做了什么噩梦?”继欢又问。

原右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也不会和咱们说。”

“不过我倒是听到他喊了两句,什么不要之类的词?还叫得很大声,都把我们惊醒了,但我们问他,他也不说。”

继欢问:“是哪一天?”

“十五号?还是十六号来着?反正就是刘敏齐不在了之后的那两三天,景然连续做了两三天的噩梦,之后他就回家休了三天假,再回来就和往常一样,只是不怎么爱笑了。”

赵景然做的噩梦会不会和刘敏齐有关?难道是他目睹了刘敏齐被大火烧死的场景?还是说刘敏齐在梦里纠缠于他?

“副队,赵景然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沈嘉将赵景然的物件全部放进了一只透明塑胶置物筐里。

继欢重新扫了一眼,突然开口:“少了一件东西。”

沈嘉听完,看了一眼箱子里的物件,“赵景然的手机呢?”

“没在么?”原右十分诧异,他们出警前手机会放到车库里的箱子里,但是他们回来取了手机过后,没有发现赵景然的手机,他还以为是放在了宿舍里。

“那会不会掉在了火灾现场?”沈嘉推测。

继欢说:“没有。”

沈嘉纳闷,“那会去了哪里?”

会不会是被人拿走了?继欢敛眸,是在消防队还是在火灾现场被拿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