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看着崔建消失的背影,微微蹙眉,“他对7.7的事儿有所隐瞒。”
“应该是和7.7过后的升职调动有关,他对资历比较浅的谭勇升任队长颇有怨言。”继欢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
“不过他说的火的报复倒是挺有意思的。”时晏跟在继欢身侧,并肩往上走。
继欢说:“哪有这么玄乎。”
时晏说:“怎么没有可能,你还记得凶手给赵景然和谭勇发的照片,以及那两句话吗?”
继欢当然记得,一句是:他的记忆是残酷的,开始纤毫毕露地为他重现那天夜里的情景。另一句是:两手按在羊头上,承认以色列人诸般的罪孽、过犯,就是他们一切的罪愆,把这罪都归在羊的头上,藉着所派之人的手,送到旷野去。
“他说他的记忆是残酷的,重现在那一夜的场景。他们将罪行都安在他的身上,将他放逐。”时晏用自己的意思解析了一番。
“你的意思是某一个人死去的人来报复了?”继欢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阶梯下一阶的时晏,两人平视着。
“也许说死去的人相识的人。”时晏难得好心情的又解释了一句,“替死去的人回来报复这些害过他的人,让有罪的人都承受他的痛苦,这不就是一场火的报复么?”
如果真像时晏所说,那凶手是替谁报复了?是替陈东尔么?七——陈和东两个字不就有一个七字么?
难道真是有人替陈东尔复仇了?
谭勇写出了一个七字是不是代表着这个意思?
时晏看着继欢的脸色变换的神色,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死亡的人都在一队,而且曾经都和陈东尔的关系不错,你不能因为这个人死了就不忘他头上查下去吧?”
更何况,有些人也许死了,也许活着,谁又能说得清呢?不过这话时晏没有说出来,这可是他们这样的人逃命的根本。
“我没有不打算查他,这不是去找陈东尔的资料么?”继欢说完转身朝楼上走,走到了靠角落的一间办公室,敲门走了进去。
贾铉听到继欢要找陈东尔的资料时,错愕的愣住了,嘴巴微张都忘记闭上了,“你说什么?要找谁的资料?”
继欢将贾铉脸上的惊愕都看在眼底,她心思一转,然后说道:“陈东尔,耳东陈的陈,东南西北的东,不过尔尔的尔。”
贾铉脸色变了又变,黝黑的脸色泛起了一丝苍白,最后又镇定了起来,“陈东尔啊?你们找他的资料做什么?”
继欢直觉贾铉的表现有鬼,她倒是没有拆穿他,“谭勇临死前程写下了一个东字,我找一队的队员问了问,只有一年前在7.7特大爆炸案里牺牲里陈东尔的名字里有东字。”
贾铉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盯着电脑屏幕,良久才说道:“陈东尔同志一年前就牺牲了,谭勇写下的东不可能指的是陈东尔同志的。”
“怎么不可能?”继欢挑眉。
贾铉还没料到被套了话,“自然是不可能,我亲自替他收殓尸体的,当然不可能。”
继欢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那也许指的另有其人,那麻烦贾中队将陈东尔的资料找一份给我。”
贾铉应下,“好。”
继欢看着贾铉的在资料架里翻找档案,转头和时晏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问道:“去年六月的时候,陈东尔曾向你提交过调队申请?”
贾铉的身体蓦地僵硬了,他翻找着资料的手也跟着慢了下来,脸色变了又变,好在背对着两位警探,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异样。
继欢和时晏都盯着贾铉的后背,也发觉了他略显生硬的动作,“贾中队,你之前是一队的队长,他的申请书是交给你的对吧?”
贾铉深吸了一口气,淡定的说道:“我没有收到什么申请书,继队长你们是不是找错了消息?”
“是吗?我听一队的队员说陈东尔和赵景然几位同志曾闹过不和?”继欢又问。
贾铉将陈东尔的资料翻了出来,然后转身走到办工桌旁边,“这我倒是不清楚,我虽然是他们的队长,但并不管他们私下生活的事儿。”
“谢谢。”继欢接过陈东尔的资料,翻开首页就看见陈东尔的大头照,长得很平凡,眉眼间有一丝郁气。
“陈东尔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继欢翻到了队长评价这一块,都是很中肯的夸奖的话,没有什么异样。
贾铉想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很耿直上进的年轻人。”
继欢点了点头,“我可以将这份资料带回局里么?”
贾铉想了一下,反正陈东尔已经去世了,而且资料室也有一份记录,遂点头应下,“可以。”
“那多谢了。”继欢和时晏走出了办公室。
时晏看着继欢,“你这样太冒险了。”
“你猜到了?”继欢知道贾铉有异,从她提起陈东尔之后,贾铉就变得不自然起来,而且对陈东尔的调队申请是了解的,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揣测贾铉可能知道内情,但她又不能逼问出来,只能退一步了。所以她想先回去,届时再派人盯着他,如果他有异样,她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如果被凶手抢先怎么办?”时晏问。
继欢微顿,“目前还不肯定,他在不在凶手的猎杀范围内,我先回去向上级报告过后再决定。”
时晏无所谓的耸肩,看着外间越下越大的雨,低头看着他的限量版的鞋子,忍不住皱起了眉,“接下来去哪?”
继欢刚要说话,就听到拐角处传来了人声。
“一队最近怎么这么倒霉?牺牲了好几个了。”
“可不是,弄得我也心慌慌的,生怕遭了意外。
“一堆最近遭受的压力可不小,我听说上面上面的大领导都来了,连大队长他们都被骂了。”
“那是肯定的,前天我还看见贾中队和一队的队长站在树荫下说话呢,两个人好像还吵架了,结果第二天贾队长就死了,忒可怕了。”
“仇杀?难道是贾中队下的手?”
“啊?你这说得也太扯了。”
“嘿嘿,我也就瞎说。”
等两人走远之后,继欢甩了甩手上的资料,对时晏说:“去陈东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