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战心惊的飞奔了三日,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远远望见了前方绵延不绝的星星火火,老夫人惊喜的说道:“追上了,这是大军在埋锅做饭!”
萧果果和灵姐儿心里一震,也是惊喜异常,多日来的精神紧绷,现在终于放松了一点。她们继续拍马向前行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大军的尾巴处。
老夫人勒住马身,对阻拦她们的兵士喊道:“速去禀告你们将军,他母亲和女儿来了!”
兵士看着她们破烂的衣服,有些犹豫,刚传出来的消息,说他家将军的老母亲被叛军杀了呀,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快去!”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句,吓的那发呆的小兵浑身一震,忙飞奔去禀报了,这么威严的老太太,不像是一般人。
过了不多时,前方奔来几匹快马,最前面的两匹马上正是仆固怀恩和仆固玚。
老夫人下了马,萧果果抱着灵姐儿也下了马,静静的等着他们过来,终于可以放心了。
仆固怀恩几乎是跌下马的,他跪到老夫人跟前,抱着她的腰身痛哭:“母亲,真的是你,你没有死,太好了!”
仆固玚抱起了灵姐儿,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欢喜。萧果果立在一旁,看着这家人抱成一团,心里无限的欣慰,自己从没想过当英雄,只是顺着本心在做,救人的感觉真是挺好的。
仆固怀恩把她们带回了中军大帐,安排过吃饭洗漱之后,一家人连同萧果果坐在温暖的大帐中说话。萧果果本来要退出去的,被老夫人叫住了,拉着她的手对仆固怀恩和仆固玚说道:“以后萧丫头不再是我们家雇的长工,她跟我们一样,是家里的主子,要不是她,我和灵姐儿就都没命了。”
仆固怀恩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心里一惊,站起身向着萧果果拱手行礼:“萧姑娘的大恩大德,仆固怀恩没齿难忘,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在府里地位等同于我。”
仆固玚也说:“萧姐姐,谢谢你救了祖母和灵姐儿,仆固玚必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说完,行了一个很正式的礼。
萧果果慌忙回了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那个,不用谢,先前老夫人救过我的命,保护老夫人和小小姐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用放在心上,要不是老夫人当初出手搭救,估计这会儿都没我了。”
“这不一样。”老夫人郑重的说道,“当初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你救我和灵姐儿,却是拿着自己的命在救人。这样的恩情,远远不是当初我那点小恩情可以比拟的。”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萧果果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的应了一句,说完才发现不妥,好像是要求老夫人报恩一样,好在众人都没出现什么异样神色,看来没理解错意思,萧果果才放下心来。
仆固怀恩和仆固玚又再三道了谢,然后大家坐下来,老夫人和萧果果把吴忠城的事和这几日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仆固家父子又对萧果果谢了一番,众人这才散去。萧果果福了礼,便离开了,她真的是太累了,连日来脑子里都是绷的紧紧的,现在一松弛下来,就只想睡觉。
萧果果被安排了单独的一顶小帐篷,老夫人和灵姐儿住仆固怀恩的中军大帐,仆固怀恩去跟仆固玚同住。仆固玚送她到帐篷里,安置了帐篷外的卫兵一番,之后就离开了。
中军大帐里,老夫人留下了仆固怀恩,母子二人坐着说话,灵姐儿也是累坏了,倒在榻上就睡着了。
“按说你正统兵在外,说这些话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尽早说了。”老夫人开了头。
仆固怀恩恭敬的说道:“母亲尽管说,儿子知道母亲都是为儿子好。”
老夫人点点头,“我想让你娶萧丫头为正妻!”
仆固怀恩脸上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郑重的说道:“儿子听母亲的。”
老夫人看着他的脸,幽幽说道:“我并不是因为她的救命之恩才让你娶她当正妻,她的贤惠懂事足够当你的妾室,但是她的果敢忠义足够当仆固家的主母。”
仆固怀恩脸上是端方严肃,“儿子明白,萧姑娘的赤诚之心也让儿子很感动,娶她为妻并不是为偿还恩情,而是儿子内心里仰慕她。”
老夫人听了,脸上都是欣慰,“你心里中意就好,若是你不中意,为娘也不会勉强你的。”
“儿子之前就喜欢萧姑娘,现在有了这层恩情在,儿子更加的喜欢她了。”仆固怀恩坦坦****的把这份心思说了出来,心里豁然变的轻松开朗。
老夫人欢喜异常,虽然她是封建大家长,可儿子真心喜欢准儿媳也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你这心思先别对她说,只在行动上照顾她感动她,说不定等你班师回朝时,她早已经被你收伏了呢!女人嘛,你一开始就上赶着追,肯定会遭到迎头痛击,你得从侧翼渗透,等她发现不对时,早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战术用的好,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儿子,为娘看好你哟!”老夫人脸上都是戏谑,有这么个面瘫脸榆木疙瘩心的儿子,当娘的再不支招,难道娶媳妇全靠权势地位勾引吗?
仆固怀恩古铜色的脸也发红了,抱了拳说道:“儿子全听母亲的!”
帐外,仆固玚摇了摇头,内心很是不赞同,祖母这种招数早已经过时了,爹爹要是听她的,猴年马月才能搞得定女人心,现在流行单刀直入模式,壁咚一下全搞定。至少同袍们都是这么说的,他准备打完仗之后就去实践一下,终身大事还是得靠自己呀!
仆固玚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他回中军大帐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老夫人还有没有吩咐,听到祖母和父亲的谈话,当晚辈的,也不好进去,就直接回去睡觉了。中军大帐里,老夫人把自己毕生总结的经验全传授给了儿子。很久之后,仆固怀恩才走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