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刚跟萧姐姐学着做了一碗水蒸蛋,不知道您还能不能吃?”灵姐儿有些忐忑,她无比希望祖母能尝尝她的手艺,可又担心祖母病了不能吃水蒸蛋。
“真的吗?我们的灵姐儿也会做饭了?快拿过来让祖母尝尝!”老夫人高兴了,看着灵姐儿,心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好嘞!”灵姐儿跑过去把碗端过来,同时眼含愧疚的看着仆固怀恩,“爹,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只做了一碗,一会儿我再给你做。”
仆固怀恩笑着说:“好,我等着你给我做。”有女儿给做饭,这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老夫人接过灵姐儿手里的碗,看着白嫩嫩的蛋块上浮着翠绿的葱花,不禁食欲大开,拿着瓷勺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满嘴都是爽滑鲜嫩的感觉,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对着灵姐儿说道:“我们灵姐儿真是个天才啊,第一次学做菜,就做的这么好吃!”
灵姐儿听了,高兴极了,小辫子一甩,看着仆固怀恩道:“爹,我再去做一碗,你也尝尝!”她等到现在没去做,就是为了听老夫人的夸奖,现在夸奖也听了,就跑去给仆固怀恩做水蒸蛋,想要再听一遍夸奖。
萧果果也跟着一脸兴奋的灵姐儿出了大帐,老夫人这一“病”,仆固怀恩应该就不会去送登里可汗和光亲可敦了,他们母子两个必定还有正事要说,自己还是出来的好。
“都安排好了?”老夫人问仆固怀恩。
仆固怀恩恭敬的说道:“安排好了,去传话的卫兵已经回来了,转了登里可汗的话,登里可汗说,既然祖母病了,那就不要来送了,他们很想过来看望您,可是因为先前绕路来这里,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国内事务很急,他必须要快点赶回去,就不过来看望你了。儿子估摸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启程回国了。”
“嗯。”老夫人眼睛不动,脑子里在思索着,“他们有没有送礼物过来?”
仆固怀恩一愣,答道:“这倒没有。”
老夫人顿时就明白了,开口给儿子解释:“看来登里可汗什么都明白了,知道我们是不想跟回纥有牵扯。听到我生病,他不送礼物,就是怕你会落人口实。”
仆固怀恩恍然大悟,确实如此,不然他们就算是没时间来看望,也会着人送礼物过来的。在这些事情上,他永远没有母亲细心。
“好了,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以后在这些事情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老夫人叮嘱了仆固怀恩,就接着吃水蒸蛋,无事一身轻,她要好好的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儿子告退!”仆固怀恩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灵姐儿端着水蒸蛋进来的时候,看着空空的大帐,问道:“爹爹呢?”
“你爹忙军务去了。”老夫人面上带着些许歉意。
灵姐儿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她辛辛苦苦做出来了水蒸蛋,爹爹却走了,她心里别提有多失望了。
老夫人心疼孙女,安抚她道:“没事儿,这碗水蒸蛋留着,等晚上再蒸热了让你爹爹吃。”
灵姐儿失落的说:“到了晚上就不新鲜了。”那焉了巴叽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老夫人正要说什么,仆固玚突然进来了,焦急的问道:“祖母,听说您病了,怎么回事?”
老夫人看着大孙子焦急的神色,微笑着说:“不碍事,就是早上起来突然觉得头晕,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装病这件事没必要让他知道,顺便她也想看看仆固玚能不能自己悟出来真相。
可是她失望了,仆固玚根本就没有多想,只是说道:“没事就好,您多休息一下。”
老夫人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孙子的政治敏感度跟他爹一样迟钝,把萧果果娶进门之后,她得抓紧时间给孙子也找个有政治头脑的媳妇了,要是没有人从旁提醒,光靠仆固怀恩和仆固玚,仆固家早晚要吃大亏的。
灵姐儿端着水蒸蛋走到仆固玚跟前,暖心的说道:“大哥,你把这碗水蒸蛋吃了吧,是我亲手做的!”
仆固玚转头看向她,又看看碗里的水蒸蛋,白翠相间,香气袭人,不禁心头一暖,爱怜的摸摸妹妹的丫髻,“灵姐儿也会做饭了啊?真不错!让大哥尝尝。”说着,就伸出手接了碗,拿起汤勺吃了起来。
灵姐儿满含期待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是萧姐姐告诉我做法,我自己打的鸡蛋,搅碎了蒸上,又炒了香葱和瘦肉拌上酱油淋上去的。”
仆固玚看着她骄傲的神情,脸上露出了笑意,转头看看萧果果,眼里却带出了一丝醋意,唉,这么好的女人,却只能管她叫妈,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不过转念又想到,铁勒是收继婚制,父亲死后,当儿子的是可以娶了继母的,到时候萧果果还能是自己的妻子。这个念头一出来,仆固玚立马就在心里骂自己不孝,怎么可以咒父亲死呢,慌忙把这个念头掐死了之后,隐在心间的兴奋之情却挥之不去。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吃着水蒸蛋,根本没注意嘴里是什么滋味。
灵姐儿看他吃完了也不夸奖她,就着急了,开口问道:“大哥,好吃吗?”
仆固玚这才反应过来,摸着灵姐儿的头顶说道:“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水蒸蛋了,灵姐儿真是有做菜的天分,第一次做都能做的这么好。”
灵姐儿这才高兴了,学着萧果果之前的样子,傲骄的一甩头发,“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众人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一时间,大帐中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仆固玚略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刚才对着老夫人,他不方便说,老夫人这场病真是太凑巧了,父亲都不能去送妹妹和妹夫了,父亲不去,他也去不了,真是觉得好可惜,再见妹妹和妹夫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