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的路上,还在回味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以及他的甘醇。
她说她出去买奶茶,虽然没有买到奶茶,但却以另一种方式解渴了。
坐在出租车上,指腹抚摸过唇角,将细节一点点复盘。
这个男人仿佛带着什么蛊惑的力量,总让她上瘾。
他答应了她,她现在没有遗憾了。
也跟他好好告了别,她会记得她的角儿,唱戏的时候不喜欢用电脑放出来的伴奏,只喜欢用现场的场面。
哪怕网上找的伴奏再严丝合缝,旁边连个古琴也没有,只整块板儿。
他是个很老派的男人,不追潮流、不赶时髦,像他半生致力于的戏曲,都被时代甩在了身后。
如今,也被她遗弃在了孤岛。
是的,孤岛。
因为她受不了他跟另一个女人琴瑟和谐,哪怕知道,他完全不必过苦行僧的生活。
只要他招招手,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真心的也好,为了上位,虚情假意的也罢。
只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他甘愿在钢铁森林里蹲监狱,一个人受孤独的刑罚。
而她就是那么自私,因为她的险隘、她的占有欲、她的醋意,不祝他幸福,也不许他的世界再有别人。
【再见,傅老师。】
【我决定听你的话,不再想你,不再联系你,不再纠缠你,不再和你见面。】
【我会给他个机会,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
为了让他安心,不管能不能做到,都先将誓言写出来提醒自己。
【谢谢你对我最后一次纵容。】
再见青春。
她会认清她已经结婚了,承担起妻子的责任来。
只傅砚清收到她的消息时,又觉得胸闷的透不过气来。
她身上的余韵还在,不得不将这些伤筋动骨的念头驱散,走到窗户边。
将窗户四敞大开,不顾盛京乍暖还寒时候,任由一阵风呼啸而入,呛得他一阵猛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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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宋榕还没有睡觉,正在电脑旁边打着游戏。
见她回来,未侧一侧身子,开口问道:
“买什么奶茶,需要这么久?”
她心底那股邪火发泄了出去,此时整个人变得平和许多。
果然,女孩子还是需要时时呵护和安抚的。
“奶茶店关门了,找了好几家。”
“你真当我是傻逼啊?”宋榕将鼠标摔到键盘上。
从电竞椅上下来,抱着手臂,朝她走过来。
“你以为我是第一天来盛京?”
“我在奶茶店喝完回来的。”江时亦说话时,始终未看他一眼,只整理自己的箱子,准备洗澡睡觉了。
“你不是出个门,都得跟抢银行似的,得戴个丝袜吗?咋地?这回不怕被狗仔认出来了?”宋榕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爱巢,浴室里精心挑选了好几样小姑娘喜欢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卧室里也是新换的床单。
而她对此没有一点表示,仿佛瞎了一样,没有惊喜、没有感激、没有愉悦……甚至没有发现。
好像他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就觉得有几分愤怒。
“你不要吵,我想睡觉了。”她真的累了,干脆连洗澡也省了。
大概是不想擦去他身上的味道,因为抹掉就没有了。
不免在心底自嘲的想着,那些跟偶像握了手的幸运儿,玩笑要一年不洗手。
从前当段子听,如今倒是能体会到艺术来源于生活。
宋榕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撒气,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许她洗澡,也不准她睡觉。
“你给我说清楚,这大半夜,你跑哪儿去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他跟踪自己,不过听他的语气不像。
随后被他拽着,不想战事升级,便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可能柔和:
“你冷静点。”
“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就回申江了。”
“正好,过两天就要开始论文答辩了。”
她这段时日忙着背台词,论文还没怎么梳理。
不是她写的,她总得熟悉枪手的逻辑和大纲。
看着她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宋榕更加窝火: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盛京的理由吗?不过是为了离他近一点。”
“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我们领证了,就算没办酒席,也是合法夫妻。”
“我告诉你,江时亦,现在就算我把你强.奸了,我也不用坐牢,因为你得履行妻子的义务。”
江时亦被他拽得手腕生疼,在为了父母之命放弃爱人,选择妥协结婚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傅砚清告别了。
可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跟实际操作起来天差地别。
她才发现什么叫纸上谈兵,对着那一张脸,很难将理论付诸于行动。
为什么呢?结婚前还可以平安无事,如今住在同一屋檐下,就显得面目可憎了。
“师父。”
她急于解脱,硬碰硬没有好结果,便希望两个人能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如果你用强的,我会觉得自己被猥.亵了。”
“我希望你给我点时间,但是我知道男人都有欲望,尤其你才二十几岁,正是欲望强烈的时候。”
不知道哪个缺了大德的说过:男人二十多岁欲望强烈,女人三十多岁如狼似虎。所以她能理解。
“这样吧,我不介意你出轨找小三、出去约炮一夜情,不管是跟同行还是草粉,只要别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你暂时没有合适的性伴侣,我每个月给你两万元,作为嫖资,你可以出去找小姐嫖娼。”
宋榕承认,那一声师父,的的确确是给他叫的心软了。
可后面那些话,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实在是把他弄懵了。
无声的松开了她的手腕,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骂了一声:
“妈的。”
“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还是你们娱乐圈里的人会玩啊,以前总听人说,明星结婚都是各玩各的,我还不信。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
“不,我不光是见识到了,我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从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成了故事的主角,他没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感觉,只觉得生活太操蛋。
“徒弟,你可把我坑苦了。”
他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而是真真正正,就这么想的。
他既是第一次做人,也是第一次结婚,对家庭生活还有着美好的憧憬。
想着像屯子里的那些大叔大伯们,老婆孩子热炕头。吵一辈子、爱一辈子、打一辈子、过一辈子。
如今这是把他整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边缘人了。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碰你。”
“但是我决不允许你把娱乐圈里那些恶习,带到家里来。”
“如果让我知道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