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夜挨打

锅和勺子都没有回来，林子里只剩下面面相觑的我们。

冬天的夜晚是宁静的，除了风声和篝火烧起的劈啪作响，有种远离红尘喧嚣的感觉。

昊子看了看时间，把压缩饼干递给我：“都过了三个多小时了，我看今晚吃不上热的了，要不你先睡，我看着火？”

我把饼干推开，表示不饿，就问他：“给小黑皮打过电话没？”

昊子点点头，起身把唯一带的毯子铺在到处搜来的干草上，道：“说过了，炸药的事他说他会想办法，不过估计时间上又要延长两天。”

我设了手机闹钟，心想着下半夜该和昊子换岗。人也确实有些困，便把衣服拉链全拉上，倒着就睡了下去。

山里很冷，几乎是半梦半醒地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脚趾都被冻得没知觉了，实在受不了，索性爬了起来。

昊子居然不在，而且篝火也灭了，只剩下一些被残余的细碎火炭！

我心里疑惑，叫了昊子两句，却没有人回答。只好用手机当电筒，试着朝边上走两步。

手机的光照范围太小，只能看到身前五十厘米内的地方。我摸索着走，一边叫着昊子，这时，手机的LED光就灭了。

我想都没想直接又给它摁亮，转了个方向继续叫着。

就这一转头，手机突然就照出半张人脸！我刚好一个“昊”字叫出口，另一半就被硬生生卡在那里，突然脑子就不够用了！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那半张脸在手机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种绿森森的样子，像极了港产恐怖片里的鬼！

本来大半夜的，黑暗中突然出现张脸就够吓人的，破手机光线不够，只照出来一半，着实把我吓得够呛！

我这一叫，那半张脸上的一只眼睛一下就睁大了！我一看更不得了，手机一甩转身就想跑！结果一只手突然就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捂在我的脸上！

冰冷的手，干瘦干瘦的！我一下就Hold-不住了，几乎就要抓狂！

那手捂的更紧了，一把就把我往后面兜了过去！

我相当慌乱，一下子倒在地上，接着那只手下移捂着我的嘴！

我立马就想挣扎，一个声音急切在耳边地响起了：“嘘！是我是我，昊子！”

我大脑足足呆滞了两秒，随即心里冒出了后娘词汇里我所有能想到的恶毒咒骂。

但人稍稍安定了下来，昊子见我不动，才松开手让我起来。

“你他妈想吓死我是不是？”我摸到手机，一看果然是昊子，几乎就要爆粗。

昊子显然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又要捂我的嘴。我一躲开，昊子没得手，干脆在我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他妈的小点声，这里有麻烦！”

什么麻烦？！我一听这话就是一愣。虽然这个林子似乎很少人来，但是最多算是荒郊野外，还谈不上深山老林。

周围几公里内还是有人烟的，要说是野兽什么的，估计早就被人给杀个干净，除此外还能有什么危险？

“我不知道，好像是冲着火堆来的！”昊子把声音压得很低，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一定在注视着某一个方向。

“我刚才去捡柴火，回来的路上就发现有东西，估计躲着很久了。很慢地往我们这边挪，个头还有些大！”

“多大？”昊子手在我身上比划了下大小，说：“中野猪那样吧！”

我一头雾水，什么中野猪？

“就是比大野猪小点，比小野猪大点，这都不知道？”昊子倒不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又摁了摁我的头，道：“别看，回去点，别是头母的，万一看到你一下子兴奋了，我都不知道要不要促成好事？”

我说你他妈少放屁，就是有好事也是你调戏母猪惹出来的。发现不对劲也不叫醒我，不会是想把我当**对象吧？昊子也不回话，就在一边吃吃的笑。

说实话我们倒不紧张，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以前在山上野猪也是见过的，只不过野猪的嗅觉很好，基本不等你走近就直接跑了。只要你不去伤害它，很少会主动攻击人的。

估计是食物的气味吸引了这里的野猪，把这该睡觉的家伙给弄醒了。我倒觉得有趣，在山里的夜晚能有点插曲也是不错的。我们大部分的食物都挂在树干上，只有少数的压缩饼干在地上的包里，而且还拉上了拉链。

我和昊子都想看看野猪怎么解决厚厚的牛仔布包，昊子对我说，他摸到另一边去，要是那家伙敢连包拖走，我们就吓唬一下它！

我答应了，静静的等着目标物的出现。

大概七八分钟后，一个黑影终于出现在我们露营的空地里。我埋伏在空地边缘的草丛后，距离篝火有五六米，只能辨认出一个轮廓，体型果如昊子说的那样，一只半大的野猪。

然而那黑影突然速度就加快了，一下子从火堆旁掠过，直接朝背包扑去！

我只在它和火堆交汇的那一瞬间，看到皮毛似乎是灰色的！我心里呀了声，野猪有灰色的？不会是熊吧？

忙看向那家伙，我操，那家伙居然站起来了！爪子一把就摘下了树上的背包！

我心里一咯噔，坏了，要是熊就坏了！

这时对面的草丛猛的被人拨开，接着我就看到昊子一下跳出来，一把扑向那家伙！

看不出昊子居然还有扑倒熊的潜质！我忙叫：“昊子，快跑，是灰熊啊！”

昊子和那黑影滚在一块，一边骂道：“熊你妹！妈的，是个人啊！人啊！还不过来帮忙！”

我一听胆子就大起来了，还有人敢在我们头上动土的？

忙一搓手就冲上去帮忙，但昊子和那人在地上乱滚，弄得满地的树叶四起，热烈程度赶得上阔别N年的恋人激吻！

我一时还不好下手，咬咬牙就想压上去。不料，黑暗中也不知是谁飞起一脚，一下扫在我的小腿上！

我脚下不稳，立马滑倒在地！紧接着一旁的昊子唔的一声呻吟，似乎中招了，然后一个黑影很快的翻身起来，一脚垮过我的身体。

我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不是昊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去捞那人的腿。手上却一把抓空，接着我的脸上被重重的踩了一下！

顿时就满眼金星了，我赶紧忍痛爬起来，还想去追，一下子就愣住了！我操他的四舅奶奶的，人呢？！

昊子还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说别追啦，我们不是对手！我忙把他扶起来，问他怎么样。

昊子按亮手机在我脸上照了照，摆摆手一指自己：“还好，脖子挨了一下，几拳都打地上了，手估计也肿了！”

我看见昊子歪着脖子，使劲的往上拍，一边龇牙咧嘴。我摸出纸巾递了过去：“鼻子流血了，止止！”

昊子摸了把脸看了下，又骂了句粗话，然后对我说：“你也一样，嘴唇都红了！你是不知道，那王八蛋就跟个弹簧一样，身上哪里都他妈可以打人，灵活的不得了！”

我说看清是什么人没？昊子一摇头：“哪里看的清，不过是个男的！老子虽然没打到他，不过也不是没收获，我把他的皮扒下来了！”

昊子说着从屁股下抽出一大块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块蛇皮袋！

“是他跟来了！”我说。

“阎王好办，小鬼难缠啊！真晦气，摊上这小叫花子了！”昊子听我这么一说，也猜到是谁了，连连在一旁直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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