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哪天在路上被揍了,我只要活了下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江燃翻个白眼,回他,[那倒没必要。]

马瑞也加了他前桌的微信,这么一刷新下来,看见了两人半个页面的回复,他一挑眉,看向不远处表情生动的小孩,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孩不要说谎。”

江燃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看见那个属于马瑞的朋友圈点赞信息,瞬间了然,他双手环胸,朝他抬了抬下巴,傲意难掩,“关你屁事。”

“不准说脏话。”马瑞又说。

他突然低笑一声,大掌覆上了他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压低了声,话语极具危险性,“上次看见了吧,不想哥对你动手吧?”

“……”江燃被威胁到了,抿紧唇,憋屈的闭上了嘴。

“真乖。”马瑞又拍了拍他的脑袋,笑容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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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期的生日聚会一直到十点半才结束。

几个女孩儿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别。

余寂从身后抱住她,双手环在她的腰上,歪着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江期被压得不可动弹,身上的人却没有半分自觉性,懒洋洋的靠着她撒娇,“好累。”

“累什么?”江期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些好笑的问他,“这不是我的生日吗?”

“就是累。”余寂蛮不讲理,又蹭了蹭她的颈窝,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过了很久,他忽然抬头,在她白嫩的颈上咬了一口,动作恶狠狠的,脸上的神情却黯淡下来,睫毛颤了颤,有些无措,“这是我第一次陪你过生日。”

他们上一次的恋爱没能撑到江期的生日,便被扼杀在初夏里。

这三年,他陆陆续续会想起她,他自虐般的打听她的信息,知道她大学毕业了,知道她搬家了,知道她找到了一个好工作,知道她现在生活得很好。

他没想过去找她,他觉得江期没有他会过得更好,甩掉了他这个包袱当然会轻松很多,余寂又病态的想,要是江期也和他一样思之如狂,爱而不得,会有多好。

但他又舍不得她受委屈。

困在思念牢笼中的,始终只有他一人,他独自在这段感情里徘徊了三年,三年半的日夜,1195天的时间,他始终无法释怀,他一个人兜兜转转停滞了好久。

“但是,余寂。”江期停顿了几秒,轻笑着继续说:“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我曾经没想过那么多,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和我在一起会受很多委屈,会没有安全感。安全感和占有欲,都是你很注重的情感点。分手之后,我原本是打算随便找个靠谱的人凑合着的,我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也没想到自己会分不清愧疚和心动。”她自嘲的笑了笑。

歪着头看了眼发愣的余寂,轻声开口,“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每一次,我都觉得在消耗我们最后一点缘分,但是没想到,这根红线牵得这么牢。”

她垂下眸,“余寂,真的很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难过了那么久。”

她承诺,“以后不会了,以后都是我们,以后的日日夜夜,每一年,都有你。”

清冷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孤寂,“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给。”余寂瓮声瓮气的拒绝。

说完又迅速埋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双臂锢得紧,整个人都酸涩得不成样,难过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措又急迫的抱着她。

江期感受到湿润,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声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更加温柔,“那我再求一求我们小鱼,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余寂沉默了几秒,哑着声,回她:“好。”

“不准再分手了。”余寂吸了吸鼻子,脸贴在她身上蹭了蹭,才起身。

“不分,再分是小狗。”江期说着边转身,看见余寂泛红的眼眶,心疼的帮他擦脸,“都怪我不好,老是让我们小鱼难过。”

余寂别扭的移开脸,眼角通红,却依旧高冷的抿着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阵势大得吓到了江期。

江期从包里拿出纸巾,踮着脚给他擦眼泪,哄他,“乖乖,不哭了,再哭眼睛要肿了。”

“没哭。”余寂倔强的反驳,眼泪依旧不停。

和好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这三年怎么过的。

一拉开情绪的闸门,眼泪一股脑儿的就往外涌,怎么也停不住。

余寂最后干脆的不反驳了,安安静静抱着江期哭。

两个人最后还是回的酒店,余寂经过一番情绪大波动之后,怎么也不允许她离开。

江期看了眼乖巧躺在沙发上敷眼睛的余寂,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纵容,回话,“爸,今晚真的不回来了。”

江平安静了一瞬,又问,“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乔乔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想陪着她。”江期面不改色的扯谎。

这个谎言属实拙劣,只要江平出声让乔桥说两句话,这个谎言将被识破。

江期赌的是江平对她的纵容和宠溺。

那头的声音忽然变得久远,她听见父亲长叹了口气,最后嗯了一声,“没什么我挂了。”

江期的心揪痛了一下,又急忙喊了他一声,“爸!”

父女俩安静着,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几秒后,江期先出声了,“明天,我们三个再过一次生日吧。”

以往都是他们三个过的。

江平和以往一样,宠爱的笑出了声,“过,我们小期就算是每天都要过生日,爸爸和弟弟也陪你过。”

“等我明天回来,我们自己做蛋糕。”江期握紧了手机,垂着眸轻声道。

“好。”江平又慈爱的笑,“早点睡觉,别玩到太晚了。”

“嗯。”

通话结束。

江期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寂敏锐的察觉到了,视线被遮挡住不好行动,他就摸索着起身,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将江期从思绪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