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有什么用？”江期嘴上不饶人，又掐了掐他的脸。
余寂自知有罪，两只手老老实实叠在腿上，乖巧的任由她掐自己。
没过多久，文叔从里屋出来了，用最开始余寂见到的那个盆，装满了水端了出来。
江期听到动静，早就收了动作，只留下余寂脸上的红印。
文叔放了盆，乐呵呵的看向江期，“我在里面就听到你俩的动静了，丫头，你咋劲欺负你男朋友嘞？”
“我没有。”江期摇摇头，立即否认。
余寂点点头，帮他女朋友否认，“她没有。”
文叔看了眼余寂脸上的红印，笑而不语。
文叔这儿的洗头，也不是余寂习惯的洗头方式。
文叔拍了拍余寂湿了一半的脑袋，“再低点，抬这么高，一瓢水下去你衣服得湿完了。”
余寂用了点力，脑袋压着往下。
文叔这才继续。
余寂睁着眼睛，看着离自己大约一掌的地板，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文叔又出声了，手掌上挤了洗发水，开始揉起了余寂的头发，又吩咐道：“把眼睛闭上。”
余寂又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文叔洗掉他脑袋上的泡沫，从边上的架子上取下一块干毛巾，递给江期，让她帮忙擦擦。
文叔走了。
余寂才抬起头，脖子有些发酸，他蹙着眉揉了揉脖子。
江期帮他擦到不滴水的状态，毛巾就罩在他的头顶，她拍拍他的手，“别动，我帮你揉。”
余寂放了手。
江期就用着一个拥抱的姿势，帮他揉着后颈，余寂看了一会儿，没忍住，伸出手抱了抱她，就一下，又飞快的收了手。
江期低下头看他。
余寂头顶还顶着毛巾，头发湿漉漉的，被毛巾压得有点塌，看上去是淋了雨可怜兮兮的小狗，他脸上的印子还没消彻底，江期哼笑一声，蹭了蹭他的鼻尖，轻声说了一句，“娇气。”
余寂眨了眨眼，伸出手光明正大的抱了抱她。
“好了，去吹头发。”江期取下他头顶的毛巾，挂回了架子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帮他吹头发。
直到余寂的头发干了，他也没能再见到文叔，江期拿了把梳子递给他，“你先梳梳头，我去给钱。”
江期知道，文叔不想收他俩的钱，才躲在了里屋。
江期进屋的时候，他正乐滋滋的在看抗日剧，见江期进来了，撇撇嘴，没好气的说：“臭丫头，怎么不经我这个老头子的允许就进来了？”
江期笑了笑，把准备好的红包飞快的塞到了他的手里，温声说：“叔，新年快乐。”
“都说了不收你们小孩儿的钱。”文叔要起身把红包还给她。
江期转身跑了，顺带拉走了在外头梳头发的余寂。
雪下得更大了。
余寂刚理完的头发柔软又乌黑，大片的雪落在头顶，平日里流畅锋利的棱角都柔和了下来，眉眼温顺，双眸清澈。
江期终于停了，两个人站在别人家后面的屋檐下微微喘气。
她看了眼余寂，突然笑了一声，问他：“你看我们两像不像在私奔？”
余寂认真的想了几秒，摇摇头，也望着她笑，“我们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嗯。”江期轻笑一声，替余寂理了理头顶的雪，又帮他戴上了帽子。
余寂也学着她的动作，帮她也清了清雪。
“我们等雪小了再回去吧。”江期先蹲了下来，她拉了拉余寂的手，示意他也蹲下。
于是余寂也蹲在了她的身旁。
江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牛奶糖，这还是小白塞给她的，她拆了包装，塞进了余寂嘴里。
余寂咬着糖，偷偷看她，嘴里蔓开浓郁的奶味，又甜又欢喜，舌尖卷着奶糖，他低低笑了一声，随后偏过头，吻住那张红唇，奶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到最后，只剩下了甜。
他忽然觉得，来江期外婆家拜年，是他今年做过的最对的决定。
最后雪也没有停止的预兆，两人蹲了一会儿，被出门倒垃圾的主人看见了，妇女也是认识江期的，先是打算请他俩进去喝杯茶，江期笑着婉拒说要回家了，她又从屋里拿了一把伞递给江期，让他俩撑着回去，江期道谢，撑伞和余寂走进了雪里。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江燃刚好从楼上下来，看见余寂的新发型，称赞了两句，又去问江期借电脑。
“在房间里，你自己去拿。”
江燃又点点头，往楼上跑。
江燃因为高三，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直播过了，上次答应了粉丝在寒假期间开一次直播。
他找到江期的电脑，也懒得搬远，就坐在这边的大厅里开了个直播间，少年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将直播间的链接分享到了微博。
直播间的人数肉眼可见的上涨。
?啊啊啊啊我的燃！妈妈好久没看见你了！】
?小燃新年快乐！】
?燃燃今年期末考得怎么样？】
江燃扫了眼评论，挑着几条回了，“新年快乐，期末？期末当然考得不错啊。”
江期电脑的配置好，就算是没有其他设备，自带的摄像头和音响还是不错，江燃调了调声音，又说：“今天打水友赛吧，5v5。”
?啊啊啊啊不要打游戏！妈妈要听小燃唱歌！】
?打什么游戏！我们要看你直播写五三！】
“唱歌？”江燃一挑眉，拒绝了，“家里都是长辈，被听到我该多社死。”
小少年又黑着脸，“说五三的那个人滚出我的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
?写五三的那个是个什么鬼才？】
江燃没再看弹幕，先打开了游戏。
余寂上来帮江期拿围巾，结果就看见江燃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身前摆了台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他蹙着眉，问了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少年闻声抬头，看见余寂也愣了几秒，才回话，“在直播。”
就这几秒，余寂已经从他身后路过。
?？？？是我瞎了吗？】
?我为什么在江燃家见到了F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