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来帮你们搞卫生。”余寂说。
“很脏的，再等几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余寂难过又焦急的质问，“那你要我怎么办！”
话脱口而出后，他看见江期的神情凝固了一瞬，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说错了话，男人抿紧唇，喉间涌上强烈的涩意。
两人之间无声沉默。
余寂张了张唇，想解释些什么，江期却挂断了视频。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由江期切断的交流。
余寂心脏窒息了一瞬，慌乱情绪弥漫，他慌忙的给江期发信息。
?Fish：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重话的。】
?Fish：我只是太想你了。】
?Fish：姐姐你理理我，对不起。】
江期始终没有回信息。
余寂攥着手机的手指逐渐收紧，终于是没能受住心脏因为情绪持续传出的酸胀感，眼眶微红，他尝试着拨了个电话过去。
江期挂了。
再一次拨号。
还是被挂了。
他一直拨号，一直被挂断。
余寂没能忍住，眼眶逐渐湿润，鼻腔里像是堵上了一团湿润的棉花，呼吸都难能持续，他全身都在颤抖，艰难的再一次拨号。
这次，终于被接通了。
余寂开口，声音却十分沙哑，沉沉闷闷又带了鼻音，他红着眼道歉，“姐姐，对不起，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错了，我不问了，你理理我。”
那边沉默了很久。
对于余寂来说，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他想了很多，又想到了很久以前江期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她希望余寂能有自己的生活，有独立的情绪和独立的习惯，不应该生活圈子被江期覆盖。
余寂知道错了。
他哑着声道歉，“我以后会听话的，我不会天天黏着你的，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你说不见我们就不见。”
余寂艰难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心脏像是被刀割似的，被剐得四分五裂，难过又可怜的碎片被丢弃在地。
他能想到的最坏结局是分手。
余寂不想分手。
“求求你，不要分手好不好。”
那边沉默了几秒，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余寂心脏高高抛起。
下一秒，听见熟悉的声音，“接视频。”
那一刻，心脏又被轻拿轻放似的捧回了地面。
余寂低头看手机，电话已经被挂断，屏幕弹出了一个视频邀请。
他慌忙的擦掉眼泪，接通了视频。
江期一言不吭的望着他，余寂眼眶又开始酸涩。
男人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倔强又固执的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脸上神情委屈又懊恼，活像一只做错坏事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小狗可怜兮兮的叼住她的衣角，求她不要抛下他。
江期又怎么能硬下心呢？
她的底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泛滥，每一次都能容忍允许余寂的无理要求，曾经引以为傲的理智情绪此刻**然无存。
江期却生出一种理所当然的情绪。
她的底线是余寂。
“好了，不哭了乖乖。”江期轻声安慰他，没察觉自己声音也瓮了下来，“是姐姐的错，不该不让乖乖过来的。乖乖想来就来，不哭了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余寂抬手抹掉眼泪，抿了抿唇，又开口，声音仍旧沙哑，沉沉闷闷的，“我只是太想你，你说的话我都听，你不想我来我就不来了。只有四天了，我忍忍就可以撑过去的。”
江期听着余寂委屈又自责的发言，听到最后一句话，破涕而笑。
她哼笑了一声，“不用忍，明天就来我家做免费劳动力好不好？”
“好。”余寂弯着眸，终于露出了难过情绪后的第一个笑容。
江期走到床头抽出上次讲的诗集，哄着余寂，“去睡觉好不好？给你念诗。”
“不想睡觉。”余寂下意识反驳，他现在只想和江期说话，想多看看她。但又想起刚刚自己求和说出口的承诺，抿了抿唇，不太情愿的改口，“不想听诗。”
“那听故事好不好？”
“嗯。”
江期给他挑了个美人鱼的故事。
“…人鱼公主化做了许多五彩缤纷的泡泡，最后变成了空气。”
江期调出搜索页面，放大悬挂着的视频页面，“乖乖鱼，要睡觉了吗？”
余寂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眶，瓮声瓮气的评价这个故事，“就算变成空气，我也要变成你身边的空气，只给你一个人呼吸的空气。”
“乖乖，我又不是滥情不爱你的王子，你不会变成空气的。”江期笑着回。
“嗯。”余寂乖乖巧巧的应，又说：“你是要娶我的王子。”
“我是。”江期无奈的应。
他们的恋爱似乎和别人不同，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
正常恋爱的男女情节并不适用于他俩，更准确来说，是完完全全颠倒过来的。
余寂才是恋爱中黏人爱撒娇的公主。
公主又打了个哈欠，忍着困意要和她说话。
“乖晚安了，明天见面再说。”
“嗯。”公主拖着调子慢慢应了一声，紧接着就没了声响。
江期看了眼，摄像头对着的角度变成了天花板，余寂应该已经睡着了。
她又忍不住忧心了起来，余寂房间的灯没关，不知道有没有盖好被子。
江期叹了口气，挂断视频，想让余母帮忙去看看。
不知道余寂妈妈睡着没有。
江期看了眼时间。
23：28。
她没有打电话，选择发了条信息过去。
?企鹅：阿姨，你睡了吗？】
余母显然没有睡着，并且很快回了信息。
?阿姨：没有，阿姨在追剧，小期有什么事吗？是和余寂的情感问题吗？】
江期看完信息，给余母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
江期出声，“阿姨晚上好，余寂刚刚和我打视频睡着了，他房间的灯也没有关，阿姨能去看看吗？我怕他被子也没盖好，最近温度低，我怕他感冒。”
余母笑吟吟的应下，“好好好，阿姨这就去看，麻烦小期了，有你这个女朋友是我们余寂的福气。”
“没有没有，余寂也很好的。那我不打扰阿姨了，阿姨早点睡，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