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权力 第四种权力 第一部分 第四种权力 9(2)
《第四种权力》9(2)
“服务区有监控录像,赶紧去控制室……”
以160公里的速度开出大约20多分钟后,江天养往后视镜里看了半天确定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放慢了车速。
张玉林一直侧着身子向后张望着,从上车开始他的手就一直在颤抖。
“那些抓你的人都是谁?”江天养问道。
“有街道办和派出所的,还有几个我不认识,就是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我。”
“怕你出来告状?”
“对,一旦我跑到省里或是北京,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怎么知道?”
“街道办的人告诉我的,他们求我千万别外出告状,要是我跑了,上面要追究他们责任的。”
江天养一边开车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到张玉林的面前,张玉林千恩万谢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后点燃,使劲儿地吸了一大口,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情绪稍微平静下来。
“和我详细说说你弟弟的事情吧!”江天养把天窗开了一丝缝隙,在烟雾被猛烈的气流吸到车外的同时,一股寒冷的空气也充斥了车内。
四张玉林的弟弟叫张金林,出生于1979年,中学毕业后没上高中,一直在家里务农。
张家老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还有十几亩旱田和六亩水田,虽然不多,但是让已经结婚的张玉林和尚未婚配的张金林兄弟衣食无忧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年前,张家兄弟的耕地被乡里收了回去,不只他们一家,整个村子的耕地都被回收到乡里。两兄弟在拿到不足万元的补偿款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座现代化的工业园区在原本属于他们的耕地里像搭积木一样建设起来。
失去了土地的张玉林用多年的积蓄和那笔为数不多的补偿款在城关镇里购买了一个小院,随后他又借了一些钱给弟弟也购买了一处临街的平房,准备让弟弟就在那座房子中结婚,也算是完成了已经去世父母最大的心愿。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学徒后,张金林把自己的房子进行了简单的装修,开办了一个小小的家电维修铺,由于张金林为人勤奋,朴实本分,所以生意渐渐红火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张金林准备把小店整修一下扩大经营门面的时候,一张由乡政府和区动迁办联合签发的动迁令被贴到了他家对面的一堵墙上。
某个房地产开发商来到这里投资,而他看好的一片棚户区正好就包含了张金林的小店。这种事情在经济飞速发展的城市里屡见不鲜,但对于动迁办提出的每平方米500块钱的补偿方案,不止张金林,就连他周围的左邻右舍也都难以接受,毕竟这个补偿价格实在太低。
“我在给我弟弟买那套房子的时候,还是每平方米一千八买的,拆迁却只给五百,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张玉林讲述到这里时,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其实我打听了,开发商把补偿款定为每平米两千,但是余下那一千五百多被乡镇和区里以各种借口给克扣掉了……”
“你有证据吗?”江天养开着车,侧过脸来盯着张玉林,多年从业的经验告诉他,对于向他反映情况的当事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得打个问号。
曾经有过一次,一伙失去土地的农民找到江天养的报社,告诉他自己的补偿款被政府给挪用。而当江天养找到那个地方的政府主管部门时,政府领导却一脸无奈地拿出有那些村民签字和朱红手印的领款单。原来,就是那些村民对于补偿金额不满意,所以才到处找媒体反映。那位领导告诉江天养,他已经是第六批被忽悠去的记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