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为了照顾看不见的陆无虞,江有汜一直不曾外出,所需的生活物品都是网上下单,送货上门。两人就这么宅在家中,倒也分外轻松快乐。到了饭点,陆无虞就现场指导江有汜做菜,如此一来她倒是学了好几样菜。
“囡囡,真是个有天赋,又勤快的好学生。”
“还是陆老师教得好。”
这这几天,两人常常开展这种“师生”模式的对话。
“长夜漫漫,要不学点新知识?”陆无虞放下碗筷,唇角的笑有些不怀好意。
看着陆无虞的神色,江有汜瞬间get到了他想干什么。她发现跟陆无虞在一起久了,他的某些不正经在她面前倒是越来越不加掩饰了,一个男人想要对一个女人干什么,江有汜并不是天真如一张白纸的姑娘。
从怀疑抗拒到最后他一招手,她就自觉地钻进他的怀中顺从地躺下,她感觉陆无虞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蚕食”她,才有了她今日,习惯他的吻,接受他的手对于她身体的探索。回忆他最开始的那一点点试探,其实都带着自己的默许,她已在心底认定自己属于面前的男人。
想到自己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分析起这事来,江有汜霎时羞红了脸,瞋道:“天还没黑呢,也不怕羞。”
“我的天黑了。”陆无虞的声音有些撒娇的意味。
“你这样子怎么为人师表?”江有汜笑怼他。
“刚刚不是已经为人师表了吗?”
“不理你,我去洗碗。”
“我来洗,”说罢,站起身,熟练地就要往厨房走,“帮我把碗收来,你就去洗澡吧。”
江有汜看他这样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去洗澡,我来洗碗。”要是把碗摔了,把手割破了可不好。而且以前都是陆无虞照顾他,如今能有这样的机会多干点活,江有汜十分乐意。
“囡囡,别人家里都是宠妻,换我们家变成宠夫了。”陆无虞嘻嘻笑着。
“陆无虞你再不去洗澡,我就让你今天睡沙发。”江有汜停下收拾碗筷,掏出杀手锏。
“囡囡,我的名字被你这么叫,比任何人叫来都好听。你不觉得我们的名字就注定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吗?水土相融、有无相生,相亲相爱、天生一对。”
有完没完?江有汜忍不住想发笑,她懒得再理会陆无虞的掰扯,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半晌没有听到身后有动静,她悄悄转身看他在干嘛,谁知他正靠在一张沙发上,面朝着厨房的方向,“看”着她,神情认真而专注,看他现在的样子,任谁也不会相信他看不见。
江有汜有时候真拿这男人没办法,她擦了擦手重新走到他面前,问:“为什么不愿意去洗澡呢?”
“浴巾没有收回来。”陆无虞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哦——”江有汜怪自己粗心,“我这就去给你拿。”浴巾在阳台晒着,而阳台堆放了一些近段时间网购后的快递纸箱,江有汜原本准备送下楼处理的,陆无虞说每月都有一个老婆婆过来拿,所以就放在那里了。为安全起见,江有汜便不让陆无虞去阳台了。
江有汜把陆无虞送进浴室,又帮他试了试水温,这才从里头出来。
陆无虞“看”着江有汜关了门,不由地又一次扬起了唇角。他发现自从跟江有汜在一起,他就变得格外爱笑,各种发自内心的笑总是不自觉地涌上来,接着他就觉得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甜蜜**漾在心间。
其实这些事他都能做,但他却很享受被江有汜这般无微不至照料的感觉。
江有汜刚把厨房的卫生搞完,就听到陆无虞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个未保存的号码,她不知道接不接,便拿了手机到了浴室门边。她提高了几个声调,问:“有你的电话,尾号679打来的,要接吗?”
陆无虞在哗哗的流水声里并不能清晰地听到江有汜在说什么,只感觉她在敲门,以为是有急事,他赶紧关了花洒。这时江有汜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听到是679打来的电话,陆无虞心下一激动,来不及裹上浴巾,就把浴室的门拉开了。
“快把手机递给我,是幸运身世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他朝江有汜伸手。
江有汜一惊,手中的手机险些没拿稳,她帮他按了接听键,把手机递过去的一瞬间,立刻就背过身去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陆无虞竟然就这么赤果果地把他白花花的肉体送到了她的眼睛里!
江有汜的喉咙咕噜咕噜了好几下,那些要骂陆无虞耍流氓的话,总算是咽回了肚子。虽然两人同床共枕有一段时间里,但每每都是陆无虞对她的身体求知欲爆棚,她却是被他一无所知,这还是她头一遭将他看得这般一目了然。
江有汜有些羞愧,她竟然觉得那副身体很美,甚至想上手摸一摸。一想到自己竟然有这种念头,江有汜就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沙发里。
陆无虞挂断了电话,从浴室里出来,急急地想要跟江有汜道歉:“囡囡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着急了。”
“着急也不能不穿衣服。”江有汜埋在沙发里的声音嗡嗡的。
陆无虞听到她说话,心稍安,摸索着就要往她的方向去。然而因为过于着急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中间的茶几上。江有汜听到他“唔”地哼了一声,赶忙从沙发上起来,就要去问他撞哪儿了,却是一把被陆无虞给捞进了怀中。
“被囡囡看光光一点儿都不亏。”
这什么跟什么?江有汜无语。
江有汜的脸被贴在他**的胸膛上,滚烫而灼热,上面仍带着洗浴后的潮气。江有汜想要从他身上离开,却是被搂得紧紧的,动弹不得,他在她的头顶说,“囡囡,好香!”
“哪里香了?尽说瞎话。”江有汜嘟嘴不满,她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油烟味,“我要去洗澡了,你还不放开?”
“不放,不放,就不放。”
“不要耍赖。”
“囡囡要是答应我,晚上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
不等他说完,江有汜就回了他两字——无聊。她轻轻在他腰际拧了一下,这才顺势从陆无虞身上离开,接着就一溜烟进了浴室。
等从浴室出来,江有汜就担心陆无虞还会继续之前的话题,收拾好自己后,选择了一个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谁知刚坐下,陆无虞却道:“刚刚幸运的身世调查结果出来了,你要听吗?”
“要听!要听!”江有汜迫不及待地应道,问,“难道是找到幸运的父母了吗?”
“囡囡,你坐这么远,我怕说漏了信息。”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等着她过去。
江有汜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要是坐过去,准没好事,但要是不坐过去,陆无虞准还能想到其他理由。她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拉着手坐到了沙发里。
“幸运的身份很复杂,也许目前查到的并不是全部。”
江有汜只知道幸运是孤儿,并不能想到这其中会如何复杂,她问:“她是被遗弃的,还是一出生就父母双亡呢?”
“她三岁就被送到了孤儿院的门口,后来院长收留了她。因为打从她进孤儿院那天起,她就没开口说过话,院长以为她是个哑巴,也没有人愿意领养她。在她差不多7岁的时候,有个资助人去了那家孤儿院,他说要选一个孩子作为继承人,但需要跟他签一个合同。
不知什么原因她被资助人选中了,那时她依旧不会说话。但在之后的一段时间,资助人常来看她,也曾把她短暂地带离过孤儿院,一次从外面回来后,她就开口了。资助人并没有直接把她领走,而是让她继续在孤儿院生活,直到她完成各阶段的学业,成年后自动脱离孤儿院。
以致,到如今除了早已退休的院长,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这段被资助的经历,以及在接受资助前,她跟资助人签署的那款合同。”
“当时幸运不过是个小孩子,所签署的合同应该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江有汜提出质疑。
“据院长回忆,当时她是以监护人的身份签署了一份代为同意的副本,具体法律文件是在她成年后根据她的意愿签署的。”
“院长知道合同的内容吗?合同的内容跟幸运现在的一些反常行为相关吗?”
“院长并不知道幸运成年后签署的那份合同里的内容,但我们或许可以从她签署的那份猜测一二。”说罢,陆无虞让江有汜帮他把手机打开,里头有尾号679发来的当时那份副本合同的照片。
江有汜没来得及看内容,就把照片放大到了签名栏,看到其中一方的签名,不由大吃一惊,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