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看着王文莉：“阿姨，这次是我的错，不知道突然下雨，害的文杉淋雨了。”
王文莉是真的没想到这个“领导”竟然这么通情达理，竟然又送自己女儿回家，刚要说点什么表示感谢，文杉已经开口道：“我妈熬了姜汤，你下来喝一碗吧。”
王文莉也附和：”是啊，我熬了很多。“
沈渡看着雨幕中的母女两人，最终轻轻一笑：”不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文杉有点还想说什么，沈渡竟然直接摇上了车窗，车也缓缓开动了。
见状文杉有点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发了会愣。
还是王文莉不忍再让她站在雨地：”杉杉，先跟妈妈回家吧。“
王文莉紧紧搂着文杉肩膀，雨伞也尽量往她身上倾斜，虽然王文莉可以做得一手好菜，可是却总是喂不胖女儿，手握在女儿瘦削的肩膀上王文莉只觉得心疼。
刚进了屋子，一股暖意袭来，王文莉提前打了空调，又赶紧盛了姜汤端上来。
文杉喝了一口，觉得辣味入喉咙，有点不愿意喝。这次王文莉不由着她，按着文杉的脖子，强迫她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文杉就有些发困，被王文莉早早推回屋子睡了。
文杉第二天醒来，看见雨竟然仍旧在哗啦啦下，和昨晚一样大，没有停的意思。
而且外面天灰蒙蒙的，文杉差点以为还是早上，但她把扒开手机一看，赫然显示10点多了，她惊坐而起。
她赶紧穿衣服冲出门外：”妈！你怎么不喊我？”
下着大雨，王文莉今天也没去饭店，正在厨房里择菜。
听到文杉的声音她笑着走出来：“杉杉你醒了？快来吃饭吧。”
还吃什么饭！文杉抓起背包，就想夺路狂奔，她从来没有上班迟到过，而且还是这么久！
王文莉赶紧把她拦着：“你别慌慌张张的，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
文杉懵了，盯着王文莉不可思议：“你请假？”王文莉怎么可能替她请假？
王文莉嗔怪地说道：“早晨你的领导给你手机打电话了，打了好几次，我看你睡得沉就只能先接了，你领导人挺好的，问你怎么样了，我说你有点感冒起不来，他就同意等你好了再去上班。”
文杉已经不知道该什么表情了，她赶紧把手机掏出来，一开通话记录，果然看到了沈渡的几通电话，最后一通显示通话三分钟，显然就是王文莉和他“请假”了。
文杉又无奈又有点生气：“妈你怎么能随便替我做主？我睡着了你应该把我叫醒啊，怎么能……”
而且，沈渡又不是她真的领导，要说请假的话，她应该向环境犯罪监察大队请假才对吧。
但是这些一时半会也没法和王文莉解释了。
王文莉红了眼睛：“妈知道你对工作上心，但是妈也不想让你太累了……”
文杉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她有点懊恼，怎么能对母亲发脾气呢。
“妈，对不起，是我不应该让你担心。”
王文莉抹了抹眼角，又笑起来：“先把饭吃了再走吧，不然工作也没力气，是不是？”
文杉真是又羞愧又难受，由着王文莉把她拉倒桌边，饭菜都在锅上保温，对待女儿王文莉从来没有粗心过。
文杉安静陪着母亲吃完了饭，直接叫了一辆顺风车，坐车向园区赶。
……
沈渡一早就来了天鹅湖园区，下雨不能巡逻，他就待在执法岗亭。当他看到超过八点文杉还没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这姑娘八成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给文杉打的那几通电话。
王文莉在电话中说文杉感冒，沈渡就明白了，于是叮嘱王文莉让文杉好好休息。
看着窗外雷雨不停，他预想文杉今天不会来了，就豪迈地脱了衬衫，用吹风机风干早上来时被雨淋湿的领口。
还没吹完，窗外有人咚咚地敲门，隔着窗户沈渡竟然看到了流浪汉虾头那张脸。
沈渡惊奇地开了门，就看虾头落汤鸡一样冲进来，手舞足蹈地跌在椅子上。
虾头嘴里嘟囔着什么：“我看到死人湾……”
沈渡立刻将衬衫船上，盯着虾头：“慢慢说，死人湾怎么了？”
虾头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说道：“有采砂船。”
沈渡脸色有点严肃，他不知道虾头怎么会冒着大雨找到他的执法岗亭，但显然虾头的智商还是能辨别一些事情的。
“是你看到过的那艘吗？”沈渡想起上次和虾头的谈话。
虾头点着头：“就、就它。”
沈渡抓起桌上的雨披，对虾头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虾头却跟上来：“我也要去。”
沈渡瞪一眼：“留下。”
虾头不敢说话了。像个小孩子一样缩在椅子上。
沈渡船上雨披跑出去，直奔巡逻船。
就在他远远看到岸边的时候，另一个粉色雨披的身影，也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了。
“文杉？”沈渡惊讶，“你怎么这都能来？”
文杉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瞪了他：“上班啊。”
沈渡无奈，他想说，你可以不来啊。
文杉看沈渡赶来的样子，问他：“你要出湖巡逻？”
这么大的雨，她也以为沈渡不会再出船。
沈渡迟疑一下，还是嗯了一声。说实话他实在不想文杉跟着。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文杉是何等敏锐的人，马上就直戳问题的核心。
沈渡也无可奈何，只能说道：“刚才虾头跑来告诉我，说看到死人湾有采砂船只。”
虾头虽然智商比不上成人，但并不是傻瓜，这也是沈渡会采信他的话的原因。
“那还等什么，”文杉赶紧朝着船上走，“我们赶快走。如果去迟了船跑了呢？”
见文杉如此，沈渡也不再迟疑，立刻也上船坐到了驾驶位上，利落地启动引擎，开船走了。
……
大雨如注，打得湖水阵阵涟漪，水位越来越高。巡逻船的顶篷裂缝还没修好，雨水又流了进来。
沈渡开足马力而行，船行驶到了漕运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