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眸子里生动地涌现着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愤怒，江肆也笑了，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竟有些酸楚在其中。
带着黑手套的手，在纪微澜头顶上，轻轻一放。像是在安抚着什么：
“纪姐，我是为你好。”
这句听起来温柔至极的话，和纪微澜的现状联系起来，竟莫名有些可笑。
纪微澜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再看到江肆那张俊朗的脸，“江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虚伪的那一套。”
“没，我不是都是跟纪姐你学的话。”
纪微澜眼睑微微扑闪似乎沾晶莹的**：“我可没教你这些啊。小朋友。”
小…朋友…
“小朋友，跟姐姐一起回家啊。”
“小朋友，别害怕。”
……
“纪姐……”
“让我睡会儿总可以吧？”是纪微澜已经有些疲倦的声音。
江肆瞬间哑然无声，只得轻轻回应一句，“好。”
在江肆命令人下去的时候，纪微澜的声音又幽幽响起：
“其实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江肆停住脚步：“什么？”
其实江肆知道，纪微澜什么都明白。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她刚才没有过度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更多的表达对他的失望。
失望自己信任的那个人，终归还是没有选择自己。
“算了，我刚突然想通，又不想问了。”
江肆看着纪微澜紧闭着双眼，他原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是，最终还是捏了捏拳头，只说一句：“我，等下再来看你。”
纪微澜没有回话，江肆也没有指望她回话。
世界就这么又重归了一片漆黑之中。
真正的黑，没有一点光亮，看不见一丝光明。
可是……
纪微澜手下捏了捏，指关节发出清脆“咔嚓”的响声，闭着眼咬着牙好像在忍受着什么剧烈的疼痛。
嘴边流下了一丝血腥气味粘稠的**。
纪微澜忍不住低呛咳出了声，然后低头在衣领之处擦了擦，矜贵的衣料上染上了血红的颜色。
她这是在，要咬舌自尽吗？
站在监控室里的江肆，清晰地看着屏幕上正在挣扎着的纪微澜，瞳孔猛地紧缩。
不，不会吧？
纪姐，纪姐她怎么可能会想自尽呢？
而且还是咬舌自尽。
她，她可忍受不了自己丑着死的……
突然，“哐当”一声，她连人带椅子地摔在了地上。
屏幕里的人好像一下子不动了，不再挣扎了。
江肆似乎都能听到纪微澜嘴里发出地那一声低低的吃痛声。
他的面色明显地阴沉了下来，冷冷开口命令在旁边的两个身高体壮的男人道：“快去给我找医生来。”
在这个小小的监控室里，江肆身上的气压尤其迫人。
“是！”两人汗如雨下，慌慌忙忙地跑出去。
而江肆，脚步匆匆地跑向地窖的方向。
纪微澜，你可他妈不能死。
……
一直到感觉外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之后，纪微澜才又咻地睁开了眼睛，在她靠近胸口处的一个地方，此刻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发着微微小小圆点的光亮。
纪微澜躺在地上，还被反手绑着，别扭着姿势，在四周张望着，应该是害怕有人突然进来。
她压低着声音，面上严肃认真：
“这里是S区方位，录音、位置已发送，编号927现未被发现。可下达下一步指令。”
久久没有声音，纪微澜皱着眉头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请您下达指令。”
又是良久。
“927，保护纪微澜的安全。”
熟悉的声音让纪微澜蓦地有了生命，泪腺被突然刺激了一般，眼泪涌起。
她哑着嗓子回道：“好的。”
“嗯。”对面应着。
“长官，我可以说一句我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