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呐喊回**在山谷,它似乎听见了,吹来一股凉风,伴着淡淡的桃花香。
泪眼婆娑的两个人相视一笑,心结算是解了。
余子期过了好久才止住哭声,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其实姐姐,我一直骗了你。”
“我见过孙叔叔,”他悠悠地说道,“哥哥的母亲带他来过我们家。”
苏诺愣怔着不敢相信,久久没有动作。
“你怎么知道,去的人是我爸?”她过了许久才疑惑道。
“那时候哥哥总住在你家,我爸跟程姨打电话的时候会提到孙叔叔的名字。”他信誓旦旦道,“那段时间我妈情绪很不稳定,我大多时候都躲在我爸书房后面的房间内。我听我爸叫那个叔叔孙教授。”
“你要是敢骗我…”苏诺盯着他的眼睛,思索了很久,才继续道,“你哥哥以后就不认你了。”
余子期伸出三个手指头,笃定地点点头。
苏诺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沉默片刻后又问:“程姨带我爸去你家干嘛?”
“那时候,程姨在和我爸离婚,好像是为了谈股份的事。那晚,他们谈了很久。我还看见他们在一张纸上签了字。”
苏诺皱了皱眉,程姨有律师,谈离婚为什么要带上她爸?但这些问余子期也没用,那时候他才7岁,就算听见了也听不懂。
她转移了话题,“你今晚为什么不找你家人?还有,保释金为什么不自己交,你自己没钱么?”
“我给你的这个信息不值钱么?”余子期讪讪地笑了笑,笑完才恢复正经,“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哥…我更不想让他失望。”
苏诺眼神暗了暗,不否认,他给的这个信息还是很有价值的。
余衍霖睡到深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两声,他迷迷糊糊间拿起一看,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半夜2:30。
手机响声是余子期发来的微信,一个位置和三个字。
【来接我。】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这大半夜的就算不叫司机,还不会自己打车么?
【自己打车。】
他的短信刚发出去,紧接着,就又收到一条。
【苏诺姐姐也在。】
余衍霖瞬间清醒了不少,爬起床打开隔壁卧室门,果然不在里面。他直接拨过去电话,“你们大晚上跑那么偏僻的地方干嘛?你是男的无所谓。苏诺是个女孩,遇到危险怎么办?”
“哥,你也太偏心了。我才是会遇到危险的那个吧?就算我们遇到歹徒,那也是苏诺姐姐给别人打跑吧?”电话那头传来了余子期愤愤不平的抱怨。
“在那儿等着,照顾好你姐姐。”
余衍霖一刻都不敢耽搁,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深夜深山,
“你给他打电话干嘛?”苏诺高声。
余子期不明所以,“这儿打不着车,你走回去啊?司机晚上也得睡觉啊。”
苏诺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哥晚上不睡觉?
“你不会以为...”余子期探究的眼神看向她,顿了顿又道:“他早就知道了,只有你自己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你告诉他的?”苏诺看余子期的眼神凶了几分。
“我哥又不是傻子。我都能猜到,他猜不到?他就是不想揭穿你罢了。”
苏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她以为他最多也只是猜疑,毕竟他从没问过。
余子期放缓了脚步,走在苏诺身边,走了很久又悠悠道:“你老实说,是不是想揍我很久了?那几下你肯定牟足了劲,我现在肚子还疼着呢。”
“你也知道自己很欠揍?我攒了很久的怒气值,那一拳应该抡圆了。”苏诺懊悔地说。
余子期冷哼了一声,“幼不幼稚?还怒气值。”
“你才幼稚。”
余衍霖的车在很久之后才到,两人早就走不动了,被山风吹得凉透透,躲在山坳处。当车灯远远照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两张小白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期待。
两人哆哆嗦嗦地钻进车,余子期脸上挂着彩,眼睛红肿的,明显是哭过,神情却并没有很沮丧。
余衍霖疑惑道:“大半夜的,你们这又是在玩什么?”
余子期讪讪地说:“我撞车了,是苏诺姐去交警队把我捞出来的,然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教育了我一下。”
余衍霖闻言愣了很久。
开车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苏诺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毕竟他们来的也不是随便的山谷。
余衍霖看了眼苏诺,又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余子期,“你这是…被你苏诺姐姐教育的?”
“也不全是….”余子期讪讪道。
“活该。”余衍霖看他一脸理亏的样子,便知道两人大概谈妥。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余衍霖轻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再看向一旁的苏诺,满脸神情恹恹,靠在车门。
将余子期送回家后,苏诺神情依旧有些低落。
“诺诺,你不用陪着他瞎胡闹。他再找你,你就直接跟我说。”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凝视片刻才柔声道:“你们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就要吃醋了。”
苏诺抬眼,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那是你弟弟。”
余衍霖黑着脸,声音低沉,“弟弟也不行。你光顾着帮他处理这些烂摊子,眼里都没有我。”
苏诺拉过他的脖领,仰头在他下颚轻啄,道:“怎么会没你?满心满眼都是你。”
这是余衍霖第一次听苏诺说软话,顺毛驴很容易被安抚住,轻笑道:“我都不知道我家诺诺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苏诺抬头,“他连这个都说?”
的确是听了墙角,并不觉得骄傲。
余衍霖勾唇,“你们的顶楼渗入行动,听墙角行动,还有他拿照片威胁你的事儿......”
“余子期这个叛徒。”
余衍霖:“你们在办公室那么明晃晃地折腾,我能不闻不问?他开始还不愿意说。明明以前最听我的话,都被你带坏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余衍霖凝声,“不让你查到底,你不会罢休的。”
她自小如此,拆电器也好,学滑板也好,越是不干便越要干到底,许怡清总说她脑后有反骨。
苏诺不再说话,余衍霖启动了车,上了主路。车在空**的环城高速上开了许久,苏诺突然开口,“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