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部门的每一个人,在恒安一天,就一天是我手底下的兵。我是他们遇到困难时,能想到的最后解决办法。我不能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弃他们于不顾。在我看来,您不是在权衡之间选优,而是在高楼底下挖自己的地基。”

他说得不紧不慢,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并不是一意孤行,心系苏诺是一方面,但船员和员工生死不明,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说得不紧不慢,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并不是一意孤行,心系苏诺是一方面,但船员和员工生死不明,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他说得不紧不慢,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并不是一意孤行,心系苏诺是一方面,但船员和员工生死不明,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他的一番话说得坚决,余牧槿被他说得愣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外站满了人,大家都满色凝重,不少人已经热泪盈眶。身处灾难,生死不明的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所有人都感同身受。这次恒安的态度,就是以后他们面临危险时公司的立场。

办公室传出来的争吵内容,无疑是给他们吃了一记定心丸。

余衍霖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众人先是惊讶,而后深吸了口气,“大家守好后方,我去领他们回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振奋人心,办公室的呼喊声齐齐回**,“好!”

余牧槿看着外面连续工作了超过24小时的员工瞬间各就各位,像是被扎满鸡血般充满干劲,又望向远处缓缓关上的电梯门,里面是他已经悄然长大的儿子。

他的小树苗已经超乎他的预料长成参天大树,不惧任何风雨。

只是,在他独自面对强风劲雨的那些年,他没有给他撑过伞。

余衍霖没过多久就在机场与苏莹会合,穆修已经提前安排好私人航班。两人一上飞机边一边试图联系“鬼鸮”,一边修复系统。可无论他们怎么试图发出对话信号,对方始终没再出现。

余衍霖越来越慌乱,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冲着她去的,之前就有酒店偷袭,巷子里的亡命徒,和半夜强行试图入室的歹徒,很难说这次的目的不是同样的。

如果赎金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抛出来的迷雾弹,那苏诺他们现在情况更危险。紧邻风暴圈,船上的人又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他甩了甩头抛开杂念,强行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将船的控制权抢回来,否则即使现在接收到定位,也有可能在救兵赶到之前,船再次被开走。

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现在浪费的一分一秒,都是用来救命的时间。

苏莹的团队人员被他们留在公司,和办公室里的工程师合作,及时互通进度,效率更高。

余衍霖则还要一面跟公关部开视频会议商讨公关对策,由穆修跟公关部门配合,做好反击的准备。公司新上线的系统出了这么大漏洞,舆论势必会持续发酵。他只身前往前线,也算是曲线救国。只是现在人没找到,他们什么都是徒劳。

余衍霖本来没留意苏莹那边的动静,但她的话就像是长了翅膀,飞进了他耳朵。

“你家宝贝失踪了。”

他蓦地抬头看向苏莹,眉头皱到了一起。而对方正在专心向电话那头的人说明情况,并没有在意他的目光。她开着公放,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磁性低沉的男声,“我已经往那边赶了,你出发了么?”

“我们还在飞机上,”苏莹回头看了一眼余衍霖,“我和余衍霖。”

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到时候给你我的定位,你们直接过来。”

......

“不对,咱们的航行方向和系统上的有出入!”

一声惊呼将周围忙碌的声音压下,驾驶舱内瞬间安静。片刻后,大家七嘴八舌,吵嚷声逐渐大起来。

按照海事图和系统上显示的方向,船的航行路线和原来规划的路线一致。可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暴风圈也从右侧方变成右前方。

也就是说,有可能整个导航系统早就已经失灵,操控台上却显示正常。他们看到的一切有可能都是假象。

船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行驶在偏航的路上,越走越远,前方便是雷暴区。船被控制,之前发出的求救信号可能根本没发出去,他们只能被带入雷暴区等死。

这么长时间的反复事故终于耗尽了大家的耐心,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恒安是怎么回事?派你们几个人天天在这儿守着,什么事都不干么?系统失灵了都看不出来?”

一句话便将矛头瞬间指向苏诺他们三人,众人齐齐投来质问的眼神。梁泊松下意识往前走一步,将二个女孩护在身后。

人群中开始破口大骂,从启航后的暴风到现在确认船失控,大家的紧张情绪已经持续了接近一个星期。

现在的情况转变让所有人慌了神,只想找个宣泄口释放这么多天积攒的负面情绪,而恒安的三人就是那个宣泄口。

苏诺把顾晚晴拉到自己身后,手不住地发抖,一来是多日的眩晕和呕吐,身体已经接近虚脱,二来她现在确实很紧张。

长期在海上漂流,人面临巨大的心理和身体压力,稍有不慎就会情绪崩溃,冲突一触即发。如果真的起了纷乱,对方人多势众,几人身处大海又信号全无,孤立无援。

顾晚晴吓得两腿发软,双手紧紧地拽着苏诺的胳膊,眼睛盯着对面的船员们。

“他们也是船上的一员,出事了跟咱们是一样的处境。再说,这几个是他们公司最优秀的工程师,他们最了解这个系统,是咱们活命最大的希望。”一个年轻的声音为他们辩护,三人侧头一看,是阿深。

“你这几天净一起混,当然向着他们。”

“我看你跟他们里面的那个小姑娘挺好的,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他们说完,还若有深意地看向顾晚晴。

阿深身边的朋友站出来争辩,“你们别瞎说。他们几个毫无海上经验,难道还会故意害咱们不成?”

大家渐渐分成两派,吵闹声越来越大。

“吵什么,”刚进入后舱休息的梁船长听见吵闹声,披了件外套,匆匆赶过来,“出了事不查问题出在哪儿,还有时间吵架?”

驾驶室中的吵闹声渐渐安静下来,梁船长刚要开口指挥安排。船员中有人再次开口,“右舷的压载水仓打开了!”

话音刚落,一个巨浪来袭,船往右侧倾过去,带着船上的人一踉跄。

一边的压载水仓注满了水,船失去平衡,一个稍微大点的浪就能将船掀翻。这样的天气,人落入海里,根本不可能生还。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船被人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