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皱紧了眉,想了想,“不太可能,小莹姐他们的人分析过‘鬼鸮’每次的攻击套路,都是相同的。”
余衍霖想了一下,说道:“那会不会跟他童年的遭遇有关。他之所以变得这么心理扭曲,可能出自一个不幸的家庭。”
苏诺听完眼睛亮了亮,猛然坐起来,“对,我怎么没想到。”
余衍霖垂眼看着苏诺微蹙的眉头,应该是又扯到伤口了,顿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你老实点,伤成这样还这么上蹿下跳。”
余衍霖扶着她躺下,威胁道:“再有下次,就把你绑在**。”
苏诺没心没肺地环着他的脖子傻笑,“一激动,忘了有伤了。”
......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苏诺随时就可以出院了,但却在出医院的前一刻,意外见到了陶真。陶真一见到她,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诺诺,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陶真说完激动地扑过来一把抱住苏诺,苏诺本来见到她的时候感动得红了眼眶,被她猛地一撞,感动瞬间化为不敢动。
“姐姐,负着伤呢,您轻点儿!”
“你的伤怎么样?”陶真眼睛通红,看了看苏诺的额头和手。
好不容易等她缓好情绪,苏诺安慰道:“就是看起来吓人,其实都快愈合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你怎么来了?”
陶真斜眼看了余衍霖一眼,悄声道:“裴郁铭说,你家哥哥低声下去求他给我放假,还给我买了头等舱机票,让我来看你。”
“.…..”余衍霖内心一阵无语。那小子自己不忍心看陶真担心,却把锅甩在他头上。
这天晚上,他们乘坐的专机降落在北城的机场,网络上的新闻已经形成另一面倒的形式。一连两天跌停的股票在他们回来之后上演了地天板,股吧里有人欢喜有人忧。
新闻纷纷报道,各个新闻版面大幅报道,恒安少东家亲自前往现场,专机接员工回家。社交媒体上出现大量照片,报道都是围绕着余衍霖,以他185的身高,配上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脸,网上的声音瞬间转了风向。
一时之间,恒安又成了众多学子们最向往的工作单位。
【这是什么神仙企业?什么神仙老板?】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老公。】
【我现在改专业还来得及么?】
恒安的公关策略选择另辟蹊径,绕开了系统漏洞。虽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也能侧面混淆视听,让原本糟糕的形势稍微得到扭转。
另外,“鬼鸮”也成了这件事的中心人物,一个技术界很有声量的社交账号列举了他以前的事迹,并称他为世界上最十恶不赦但技术最高的黑客。
苏莹拿着这篇博文给苏诺看的时候,苏诺只是不屑地“呵”了一声。
余牧槿在高耸入云的恒安大厦内,看着屏幕上儿子的脸,以及股票的由绿变红,不禁露出笑容,“这臭小子!”
与此同时,在同城市的另一栋大厦内,却是被阴霾笼罩其中。
路为在办公室中央,来回快速踱着步,指尖的雪茄升起寥寥烟雾,烟灰在他的走动间被震散,缓缓飘落在深咖色的大理石地面的时候,被走动时带起的风冲散,消失在茫茫灰尘间。
虽然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但他还是尽量压低声音。愤怒被卡在喉间,呼之欲出,却又不得不强行往肚子里咽。
他的表情像是吃了瘪一样,低声咆哮,“我要的是她的命,顺便制造一些对恒安不利的舆论。你哪一件办到了?”
听完对面的回答,他脸色骤变,说话变成了气声,“你以为余衍霖是十多年前的余牧槿么?他早就开始怀疑我了。他一回来就借着信息泄露的借口,清了我的人…”
他说一半,似乎是被对面打断,认真倾听对面的动静。片刻后才挂了电话,伸手哆哆嗦嗦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烈酒,才将强行镇定下来。
......
余衍霖直接带着苏诺回了公寓,几人走到门口,陶真突然将苏诺拦了下来,“等一下,”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蹲下点燃,抬头冲苏诺说道:“跨过去。”
苏诺没忍住笑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机场啊!”陶真见苏诺站在原地没动作,又解释道:“咱们场地和设备有限,就不整那么些有的没的了,用打火机凑活凑活得了,去去晦气。”
苏诺没再驳她的意,依言跨了过去。陶真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跟着走进屋去。
余衍霖站在门口,安静地等两人折腾完进屋,才张开胳膊抱住苏诺,“欢迎回家,许言!”
苏诺头在他肩窝蹭了蹭,眼眶忽地一热。回到家才有一种真正劫后重生的感觉。
苏诺拉着陶真进了次卧,先洗漱了一番。从楼梯上下来时,彩色玻璃光折射在钢琴上。苏诺这才发现,那块玻璃又换了,这次是大天使米迦勒,手扬正义之剑,脚踩巨龙撒旦。
余衍霖原本坐在沙发上,见她下来,便迎上台阶去扶她,“喜欢么?”
苏诺面露疑惑,他接着又轻笑着说:“许言,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抓住撒旦的。”
苏诺闻言愣了一下又好奇地问:“那之前的拉斐尔是?”
“我以为......你会成为一名医生。”他扶着苏诺往楼下走,说话的神情有点落寞。
苏诺没心没肺地笑开了,“我没能成为外科医生,绝对是整个医学界之大幸。”
饭桌上,苏诺看着碗中被堆积成小山的食物,勺子已经无处下手。她暗暗叹了口气,侧头看了看始作俑者。他手上还夹着一块肉,朝她的碗而来。
苏诺眼疾手快,用半只手捂住碗,嘴里的食物还来不及下咽,话都说得模糊,“实在,晃…不下了。”
“叮”的一声,苏诺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她下意识垂眼,才发现是坐在自己身边的余衍霖的手机,正要收回眼神却瞥见了手机的屏保。
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背影。她向着夕阳站在沙滩上,手中举着摄像头,海风把她的长发吹得凌乱。沙滩、棕榈树、夕阳、白裙和草帽,照片上文艺气息太浓。
匆匆一眼,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屏幕便暗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苏诺心里疑惑,逐渐皱紧眉头。她没买过白裙子,这人一看就不是她,是谁?
余衍霖指尖点开屏幕,眉头微蹙,“我觉得不错。”
陶真喝了口汤,也点了点头,“对啊,多有氛围感。”
“?”苏诺眯起眼睛看向陶真,“你到底哪边儿的?”
陶真抬头瞪起眼睛,无奈地长叹了声气,“你是不是傻了?这是你啊,宝贝。去年咱们一起去了趟海边,你记得么?”
是那次短暂的海边之旅,后来在酒店发生了危险,两人着急忙慌就回来了。那些小裙子都是陶真准备的,苏诺也只穿过那么一次,就收在了衣柜最深处。
至于照片,应该是她在给陶真拍照的间隙开小差被抓拍的。
苏诺耳尖微红,嘴硬道:“那,那怎么在他这里?”
陶真闻言低下了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他......找我要的。”
苏诺放下手中的勺子,用仅剩的那只手撑着下颚,“要你就给?”
“是他,不讲武德,开口就谈钱…”她开始说得理直气壮,说到后面变得含糊不清,“…我一时没经受住**,被糖衣炮弹给砸晕了。”
陶真说完心虚地低下头。余衍霖看向旁边眯起了眼睛的苏诺,以为她要生气,谁知下一秒她竟开口问,“那你不得分我一半儿?”
余衍霖淡淡笑了笑,眼神宠溺,“你的那一半,我给你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