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很快走过来,说道:“这房子有些麻烦,有漏水还有电路老化的问题,房梁也老化了,得整体做一个加固,二楼也要重新铺设,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二楼整个楼板是和隔壁在一起的,如果拆了这里的的二楼重新安装,隔壁可能直接就塌下来了。”
老闵惊呆了:“这么严重啊?”
黄小烨也愣了一下,之前通过老闵的介绍,知道了这栋洋房因为历史原因,在中间装了一堵墙,分给了两户人家,老闵家因为家里人多得到了大的一侧,小的则给了老李家。
老李家的情况很复杂,一两句话还说不清,不过两家确实因为这公用的薄墙发生了许多争执和矛盾,隔音差不说,有一次还因为老李家安装电视差点把墙都打穿了,但之前这堵墙的旁边就是通往二楼的水管,谁都不敢贸然动它。
黄小烨问林疏:“那不动楼板能改造吗?”
林疏说:“这房子有九十多年了,虽然外立面粉刷过很多次,但是解决不了内部的老化问题,重新铺设主要还是为了加固和重新架设水电这种老式木质洋房一旦发生安全隐患会迅速燃烧起来,而且风吹以后,一烧一大片,这一带的房子都会保不住的,最好可以两家一起施工,还能节省成本。”
黄小烨就问老闵:“你这个邻居能搞定伐啦?”
一听这个情况,老闵皱眉说:“哎哟,那老讨厌的喏,她家里没钱的呀。”
听了老闵的讲述,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老李家积怨已久,老李家三代单传,老闵爹和老李爹是一起分到这里的,但老李爹因为家里孩子少,所以当时分到了小一点的一边,一直对此怨气颇深。因为墙壁太薄,隔音差,两家人常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好几次都闹到了居委会这里,后来还报了警,调解了好多次也没用,两家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老李家一家人都特别重男轻女,老李媳妇生了一个女儿以后,老两口一直都没给好脸色看,气得媳妇带着女儿回了福建的娘家,老李撑了一会儿撑不住,就跟着去了附件。
老李的爹10年左右的时候生了重病走了,剩下了一个耳朵和眼睛都不太好的老太太,老李夫妇只能从福建回来,夫妻俩要照顾小的,又要照顾老的,一家人挤在这么小的犄角旮旯生活,天天鸡飞狗跳的,老闵也就是这个时候和老李不打不相识,偶尔还一起出去喝喝老酒,但是两人的老婆完全不对付,一见面就要阴阳怪气地互相嘲讽两句。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年老李出了车祸,老李家的顶梁柱彻底倒了,只剩下孤儿寡母,老李媳妇一个人料理老李后事,还要拉扯女儿长大,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婆婆,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老闵也偷偷帮了不少忙,还塞了不少钱,但到底还是杯水车薪,老李媳妇坚持了一年,终归还是坚持不下去了,毕竟她也没有赡养婆婆的义务,听说留了些钱就带着女儿回福建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黄小烨看了下那道黑漆漆的门,小声说:“所以现在这里就住了老太太一个人啊?”
老闵说:“你讲大声一点也没关系,她耳背得老结棍额,在她耳边喊很大声才勉强能听到。”
黄小烨说:“那她一个人怎么生活啊?”
老闵说:“居委会也知道她这个状况,定期会有人来打扫和照顾,但是生活还是不方便的,楼梯是爬不动的,就一直住在楼下的小房间里,我老婆也经常给她送点饭菜的,她身体也越来越差了,她这种情况,身体和经济上都不能承受改造的呀。”
听完隔壁的情况,黄小烨回头和林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十分可惜。
林疏说:“要不还是问一下吧?”
老闵说:“你要问问就问问吧,她耳朵不好的,你敲门没用的,喊大声一点。”
“你好!”
“再大声一点。”
“你好!!!”
“还不够大声。”
林疏喊得喉咙都哑了,都没人应门,他咳了半天,这个时候从咖啡馆二楼走下来一个烫着玉米烫的中年妇女,一脸愠怒地看着老闵,骂道:“作死啊,你在搞什么啊?”
老闵立刻像是遇了猫的老鼠,吓得缩紧了脖子,急忙解释道:“是小黄他们想帮洪老太商量一下装修的事体。”
黄小烨也是第一次看到老闵的老婆,之前一直听老闵说老婆有些凶悍,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老闵的老婆翻了一个白眼:“十三点兮兮的,大白天吵得要命。”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直接把隔壁的门打开了。
老闵有些抱歉地看向黄小烨:“我忘记帮你们讲了,我老婆有她家钥匙的,毕竟老太一个人,生活也没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