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辰这人平时就气质里带着凌厉的冷意，话也不多，挺有距离感的。他这样一本正经的否认，让人莫名信服，姜妍也拿不准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扭过头，不再说话。

牧辰看了看她，“姜妍，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两个人相处越来越自然是让他高兴的事。

可是姜妍愣了一下，羞恼的情绪散去，一下子惊醒。是了，她也觉得在相处过程中，好像有什么界限在慢慢消融，这个一开始的约定是不一样的。“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牧辰唇边的笑意凝固，又慢慢散去。他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要再耐心一些，总是慢慢在变得越来越好不是吗？

到了小区门口，姜妍想说停在这就可以，车却一直开到牧辰家楼下。

晋叔打开后座的车门，“先生，姜记者，那我就先回去了。”

姜妍站在楼门口看着晋叔的车开走，牧辰已经在按大门的密码。所以他说的有约，是约在他家里吧。好像他家里还有一些自己的生活用品，不知道会不会让别人误会。不过这也不是她要解决的问题，想必以牧辰的行事风格，他都会处理好。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姜妍说了一声就想离开。

牧辰却用手抵着门，侧身看她，眸子在灯光的应衬下格外闪亮，“姜妍，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请函你一起过节？”

姜妍眨了眨眼，“你不是有约？”

牧辰笑了，“现在不就是在约？”

两人之间隔了十步的距离，细碎的雪花在其间飘落。这一刻，姜妍觉得远方的圣诞歌声都甜美起来，她扬起笑脸，“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牧辰的家里摆了一棵半人高的圣诞树，姜妍摸了摸，发现居然是真的，松针翠绿又有清香。

饭团和可乐头上都顶着一个小小的圣诞帽子，看到姜妍就凑上来摇尾巴。

牧辰打开音箱，里面**出轻快的歌声，两只狗子更来劲了，也凑热闹一样的轻叫了几声。

牧辰的屋子平时空旷又清冷，现在却充满了节日的气息，氛围很是不同。姜妍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牧辰把餐桌上的罩子拿起来，招呼姜妍去吃饭。桌上还摆了一瓶红酒，不过姜妍不认识。

她挺意外的，“没想到学长居然会这么认真的过节。”

“为什么这么说？”牧辰问。

因为他身上没有什么烟火气，感觉不像是会沉浸在人世间这份热闹里的人。说起来，其实姜妍也很久没有过节了，她在阖家转团圆的日子里，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见姜妍没回答，牧辰又自顾自的说，“在国外呆了几年，觉得圣诞节也挺有意思的，今天也是凑个热闹，还要多谢你赏脸。”

姜妍没忍住笑了出来。

零点时分，牧辰抱着姜妍从窗户向外看。姜妍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几天纠结的事情告诉牧辰，“学长，如果哪天咱们的关系断了，能不能互相正式通知一声。”

猜测和等待的心情不太好受。姜妍也是才发现，她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洒脱。

牧辰沉默。想说的话太多，又怕一出口怀里的人会避之不及。

姜妍也没催，雪花砸到玻璃上又滑落，她用手指去追。

牧辰还是没忍住，“如果……”

“恩？”姜妍回头看他，目光明亮又温和。

牧辰还是想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轻轻“恩”了一声。

京州红人节的活动在周末举办，俞希帮姜妍弄来了两张门票，姜妍就带着姜璐一起去。

姜璐有点紧张，“小妍，我这样打扮合适吗？”她穿着暗绿色大衣，里面是毛衣和牛仔裤。

姜璐是偏温婉的长相，不算时尚，可是让人感觉舒服又有亲和力，挺契合她亲子主播的身份。

姜妍安慰她，“特别棒。其实也没什么，咱们也就只是看一看而已。”

这天是内场活动，人不算多。姜妍和姜璐的位置在靠墙一侧。视线虽然算不上绝佳，但能看到全场的人。大家打扮得都很自由，汉服、JK装、休闲装和正装，什么都有。姜璐看自己的装扮不突兀，就真的放松下来。

在翻看名单的时候，姜妍看到了宋羽晴的名字，她居然还有专门的演讲。看来还真是像俞希说的，她有往网红方向发展的打算。

边上有人认出姜妍和姜璐。她们两个算不上大火。可亲子领域本来就狭窄，粉丝群却固定，变现能力也强，姜璐在其中算是有一席之地。姜妍则是因为之前的宣传片和热搜。

有几个MCN机构的负责人上前和姜璐攀谈，还给她留了名片，邀请她签约。

姜璐问姜妍，“小妍，你觉得我是应该签约，还是继续自己做？”

姜妍也拿不准主意，“这个我也不了解。你要是真的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询问一下我的朋友，现在还不用着急决定。”她觉得俞希这个百事通在这方面应该挺专业的。

姜璐很认真，和姜妍说了一声，就独自去了母婴和亲子分会场。

姜妍则自已随意看看，也有人邀请她签约，她笑着回应，说自己现在还是记者，如果有换职业的打算，一定会考虑。

“姜记者，好久不见。”有人在身后叫她，姜妍一回头，看见蒋昱从一边慢悠悠的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看着应该是网红，不过姜妍不认识。

“蒋先生，”姜妍点头向他打招呼后，就想离开。

蒋昱示意一旁的小姐姐不必再跟着他，就跟在姜妍身后。“姜记者为什么每次看见我都跑这么快，就好像生怕我对你图谋不轨一样。”

“蒋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只是都各自有事，也没必要打扰。”

“我没事，也不怕打扰，既然姜记者有事，我就跟你一起。”蒋昱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笑得很随意。

偏偏他腿长步子大，如果非要跟着姜妍的话，她还真的一时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