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又有了新的女伴，他们的关系大概也就断了。姜妍能接受随遇而安的关系，但持续时间内一对一是她的底线。

“效率这么低？这么半天才写了二百字？”俞希又凑到姜妍面前，“都快下班了，你在想什么呢？”

姜妍回过神来，关了电脑，“今天状态不太好。”

办公室里，张经理和牧辰核对了目前资金的筹措进度。

张经理说，“现在来看，三天以内资金就能全部筹集完毕，庆功晚宴就订在七天之后，您看可以吗？”

牧辰认真的翻看资料，“时间可以，邀请函的发放要斟酌一下。”

张经理点头，有机会全程参与这么大的项目他挺激动的，“明白，这次晚宴也是个宣传的契机，是京州市的门面。”他又感慨，“晚宴之后，论坛的工作就彻底结束了，组里的几个成员就要撤退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牧辰没说话，可是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张经理继续说，“其实要是能把人留在昕海，也不错。有几个人能力没问题，脑子也活络。”

牧辰的视线没从资料上移开，淡淡的搭腔，“如果你能把人留下，自然好。”

在一边听着的钱助理，脑子里迅速的浮现出一个人，姜妍。他很冲动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从办公室里出来，钱助理和张经理边走边聊。

钱助理说，“张经理，现在最贵的就是人才，要是你能把牧总想要的人留下来，也是大功一件。”钱助理觉得张经理为人还是不错的，又是自家老板上心的事，他不介意提点一下。

张经理自然听得懂言下之意，问道，“我当然有这个心，可是我也不是人力部门的，很多东西也不太好开口谈。”

两人说着说着，一直到了一楼。昕海的食堂是提供晚餐的，钱助理下意识就往食堂走。

张经理却止住步子，“今天先说到这，我得先回家。”

钱助理惊奇，张经理可是少有按时下班的时候。张经理乐呵呵的说，“今天是平安夜，赶回去陪老婆过节。”

“您这么洋气，还过圣诞。”钱助理有点酸。

张经理一边走一边走远，“毕竟是有家有媳妇的人了，该学的也要学着点。”

钱助理感觉自己这个单身狗中了一箭。不过没关系，他又安慰自己，他可是要陪牧总奋斗到最后的人。

可是等他吃完饭上楼，才发现牧辰的办公室已经黑灯了。

基金落地在际，最近杂志社和论坛这边的工作都要兼顾，姜妍挺忙的，一天没出办公室。从大楼里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昕海的所在地是中心商务区，路灯都绑上了红绿的蝴蝶结，写字楼的外墙上放映着充满圣诞氛围的影像。路上行走的人们，有的一手拎着包装精美的苹果一手打着电话，还有的人带上了圣诞头饰。天空也应景的飘了零星的雪。

姜妍忽然想起来牧辰说今天晚上有约，他大概是陪着谁去过节了吧。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可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侧有汽车的短促鸣笛声。扭头一看，是牧辰的车，晋叔还在驾驶位冲她招招手。

姜妍愣了一下，猜到牧辰大概是想让自己搭个顺风车。她却没往那边走。今天交通确实比较拥堵，可是既然牧辰还有约，她也不想耽误他的时间。

往另一个方向走时，晋叔却直接把车开到她面前。牧辰摇下车窗，“要是你不介意被人看到我等你上车，我是不怎么着急。”

这会正是下班时间，好在牧辰这辆车不算高调，平时开的不多，没多少人能认出来。可要是再停多一点时间，就不好说了。姜妍只能打开车门上车。

上了车，姜妍也没什么心情理牧辰，只冲晋叔打招呼。然后自己靠在座位的另一边，往窗外看。

牧辰看了看她，也没说话。

路上果然挺堵的，车开上几米就要停一停，不时有行人从车前穿过。

“前面是地铁站，一会儿把我放在那里就行。”姜妍指了指前方。

晋叔笑了，“姜记者，哪有把你放在半路的道理，堵也就是这么一段路，过了就好了，别着急。”

姜妍轻声说，“我没着急。不过牧总今天晚上有约吧，让人等太长时间就不好了。”

她自认为这话讲出来，还是显得她挺通情达理的。可是在牧辰和晋叔听来，总感觉有点淡淡的酸味。

晋叔识相的闭嘴不说话。牧辰看了姜妍一眼，她头扭向一侧，外面或明或暗的灯光不时勾勒出她精巧的侧脸轮廓，只是嘴角抿得紧紧的。

牧辰想到了什么，心情好了不少。

他慢条斯理的说，“现在的路况，等一会儿也是没办法的事。”

姜妍的声音闷闷的，“路状差是客观原因。但要是因为送我耽误时间，就是主观原因了，这肯定会让人不高兴。”

牧辰若有所思，“不高兴，也没有办法。”

姜妍不说话了，她心情挺复杂的。一方面牧辰没因为要和别人一起过节而把自己扔下，她有点高兴。毕竟就算两个人真的没什么关系，也没人会希望自己总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牧辰如果换了女伴，那就应该以对方为重，这样的行为有点渣。那说起来，她大概也有点自私，也有点左右摇摆。这个认知让姜妍更不高兴了。

姜妍算不上多会掩饰情绪的人，她周身的气压这时已经有点低。

“怎么了，不高兴了？”牧辰问姜妍。见她不说话，轻轻捏着她的腮帮子把她的脸扭了过来。力度不大，可她的嘴被捏得嘟起来。

晋叔早就把隔断升起来了。

姜妍拍他的手，“你别总是动手动脚。”

“我什么时候‘总是’了？”牧辰微微挑眉。看着她生动的眉眼，只觉得心里像落了一根羽毛在挠来挠去。

“你下午的时候……”姜妍脱口而出，想说下午他蹭到她腿的事。可说到一半又停了。

“下午怎么了？”牧辰面带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