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辰走在姜妍身侧，眼含笑意低头看她认真思索的脸，“你喜欢看电影？”

“也还好，不过好像一般是这样？”

牧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到最后，他也没说要做的事是什么，而是直接把姜妍领到了顶楼的一家工作室。

工作室外面只挂着一个写着J.A.两个字母的牌子。黑底白字，字迹潦草。从外面看，只能看到里面装修别致的大厅，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牧先生，这边请。”

姜妍跟着一起被引进去，才看出来这是一家服装工作室。与上次昕海预约的那家华丽和传统的风格不同，J.A.的服装年轻、自由许多，还有一些设计比较前卫。

“过几天就是庆功晚宴，既然要参加的话，还是要准备一身衣服。”牧辰向姜妍解释。

如果他不说，姜妍还真是不记得这回事了。上次的礼服事件真是让她有阴影了，按照她的想法，大概就是穿个通勤风的连衣裙就可以。

看出姜妍的犹豫，牧辰又说，“放心，这里的风格不会太过夸张。这是陆知野和别人一起开的店，也是给他个面子。”

姜妍这才跟着店员去换衣服。

店员给她选的全是剪裁利落、颜色低调的裙子，只在细节上能看出设计的别致，就算平时上街穿也不会觉得夸张，还挺和姜妍心意的。

每试一件，店员都会带她出来照镜子，又询问牧辰的意见。

牧辰十分认真，没有半点不耐烦。他并不是只一句简单的好不好看，而是会说出裙子在姜妍身上契合的点。

店员笑着抚嘴，“姜小姐，牧先生对你真好，这样好的男朋友可不多见了。”

姜妍一愣，听到这话有些紧张，她对店员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店员露出意外的神情，不过又很快的调整过来。若无其事的又拿来另外一件给姜妍。

姜妍看了牧辰一眼，他仍然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头都没抬，对刚才的对话毫无反应。

拿衣服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何，姜妍觉得刚才试衣服的兴致一下子消失不少。

牧辰这时候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就让姜妍先选着，他到车上等她。

店员又拿来两件裙子，姜妍却没有了试的兴致，就直接选了刚才试过的一件。

结账时，她因为不了解价格还有点紧张，店员却告诉她牧辰已经结完了。

走出店铺，姜妍却一时也不想下去，只想自己呆一会儿，就在商场里逛了起来。

却没想到，看到了苏晗和宋羽晴正迎面走过来。宋羽晴青春靓丽，苏晗优雅又没有年龄感，两个人贴得极近，正在说着什么，既像母女，又像姐妹。

姜妍下意识的想从一边绕开，顿了顿，又向前走去。她从来也没有做错过任何事，谁回避的人也不应该是她。

“姜妍，”苏晗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姜妍看了她一眼，面带疑惑。

苏晗拍了拍宋羽晴让她先回去，宋羽晴有些不满意，苏晗又安抚了她几句。

姜妍不知道苏晗又找自己有什么事，可她也懒得看她们的母女情深，直接从旁边绕了过去。

苏晗快步从后面赶过来，挡在姜妍前面，“姜妍，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也该成熟一点。对人视而不见，我不知道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姜妍觉得有些好笑，苏晗又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于是她真的笑了出来，“也许是因为没有教养我人吧。”她的亲生母亲在给别人当妈。

苏晗眉头微蹙，“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姜妍跟着苏晗去了旁边一家咖啡厅，两人找了一个小桌子相对而坐。

“不知道宋夫人要和我说什么？”姜妍淡淡开口。

苏晗心平气和的对姜妍说，“姜妍，其实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大敌意。对我来说，当年和你父亲结合，又生下你，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当年，你父亲出事后的补偿金，我也留给你了，我并不欠你什么。”

听着这些话，姜妍的认知和感受似乎已经割裂开。她一边觉得，心里似乎被撒了一把盐，生生的疼。一边又觉得，苏晗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不是早就对她没有期待。

什么样的母亲，会把自己七岁的女儿独自扔在游乐场，一直等到天黑。什么样的母亲，会在大学颁奖典礼上把自己的女儿叫出去，只为了让继女得到领奖的机会。

苏晗不是不会爱别人，她只是不爱姜妍罢了。

“宋夫人不妨有话直说。”姜妍不咸不淡地对苏晗说。

苏晗搅了搅自己的咖啡，“姜妍，离蒋昱远一点，蒋家不是你能攀附得上的。”

“其实我很好奇，”姜妍认真的看着苏晗，岁月真是给了这个女人格外的优待，十几年过去，她还是如此美丽，“你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句话的呢？”

“从关系上来说，我们并不熟悉。从个人经历来说，你攀附宋家的时候，似乎也没觉得自己配不上，现在有什么资格和说我这些？”

“你……”苏晗柔美的脸少见的沉了下来，“你怎么能和我比？”

“为什么不能？”姜妍一本正经地分析，“虽然我没有你好看，可是我比你当年要年轻，比你要独立。你当年百般嫌弃我父亲，不要也是要他养着你？更别说，你嫁进宋家的时候离异又生过孩子。”

“怎么看，我也不会比你当年差啊。”姜妍笑盈盈地看着苏晗，只是那笑意里没有丝毫温度。

这一刻，苏晗忽然觉得有种失控的无力感，姜妍原来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脆弱的小女孩了，她闭了闭眼，缓和情绪，“姜妍，我怎么说也是你母亲，就算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害你。你想嫁个好人家也不是什么问题，可蒋昱，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姜妍没忍住冷笑，“我的事还不需要你管。”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宋夫人在背后这么诋毁我，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