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昱双手插在口袋，懒懒地站在一边，不知来了多久，想必刚才姜妍和苏晗的对话，他听了大半。

苏晗愣住，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好一会儿才重新做好表情管理，“阿昱，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夫人，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有的事都不该由你插手。”蒋昱又看向姜妍，“怎么，还不舍得走？”他的好像是专门来找姜妍的。

苏晗本以为蒋昱把姜妍甩在这里，才拦住姜妍说这些，哪想到被蒋昱听个正着，偏偏还无从辩解，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

姜妍跟着蒋昱离开，往楼下走。

蒋昱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我倒是不知道，你是宋家那位夫人的女儿。”

和苏晗对峙的那股气势散去，姜妍这会儿有点没精打彩，“这些事，她自然不愿意让人知道。不过你怎么不反驳她？”

蒋昱一挑眉，“你是说她觉得我对你有意思？为什么要反驳，本来也不是假的。”

姜妍翻了个白眼，信他就有鬼了，这人嘴里就没一句靠谱的。

她冲蒋昱挥挥手，就往牧辰车那边走。夜色中，女人的身影单薄而纤细。

蒋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记者，哪天不喜欢我哥了其实可以考虑考虑我，换个口味也不错。”

姜妍像没听见一样步伐未乱。蒋昱却脑补到了她不耐烦的样子，笑出声来。

回去的路上，牧辰感觉姜妍异常的沉默，一直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似乎把他屏蔽在了世界之外。

他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想伸手将身边的女人揽过来。

可就在手掌碰到她肩膀的一刻，姜妍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闪躲。

牧辰眼神微暗，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在姜妍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这时已经放松下来，顺从的靠在牧辰胸口。

“在想什么？”微哑的嗓间在姜妍耳畔响起。

姜妍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忽然觉得，她变得越来越贪心了，从这个男人身上想得到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

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就想要更多的陪伴。习惯了他的安慰，就想要更多的温柔。

这样是不对的。轻松的关系一旦担负了太多，就会变得沉重。

最终，她只问，“刚才的裙子多少钱，是不是很贵？”

牧辰顿了顿，“也还好，只是个人工作室。”

姜妍坚持把账单要过来，果然是她还能负担得起的价格。

回到家，姜妍就把这笔钱转给了牧辰。

牧辰是洗完澡出才看到手机上的转账信息。他也顾不上仔细擦，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身上满是潮湿的气息。

走到正靠在**玩手机的姜妍身边，俯下身，一手撑在姜妍身侧。

一滴水正滴到姜妍的鼻梁上，姜妍下意识的闭上眼，刚想伸手擦，手腕却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扣住。

“你干嘛……”不满的抱怨刚说到一半，嘴唇就被男人毫不犹豫的堵住。

再放开的时候，姜妍脸上泛出红晕，呼吸急促。

“为什么给我转钱？”牧辰力道不大，却牢牢地把姜妍小巧的身躯禁锢在身下。

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姜妍耳侧，让她感觉到被盯上的危险。

她向一旁侧过脸，避开牧辰的视线，极力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你帮我付款，我把钱转给你，有什么不对？”

牧辰微微皱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姜妍终于转过头，对上牧辰的视线，女人的双眼无比清透，能从中看到男人紧绷的表情，“你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们之间不必分得这么清。

你也知道我们没有道理不这样做。

旖旎的氛围一下子散去，好半天，两个人互不相让。

最终是牧辰轻叹了一口气，败下阵来，他躺到姜妍身侧，手臂搭在她的腰上，似乎是为了她的倔强而头疼。

可是姜妍觉得，他又有什么道理这样委屈呢。他对她越好，越纵容，就让她越早意识到失去之后的难过。

两个人又无法长久，他现在的温柔未免太过残酷。

两个人额头相抵，牧辰轻轻的蹭了蹭，“你在不高兴？”

姜妍这时不想理他，“我没有。”

他仔细端详姜妍的神色，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姜妍从开心到低落之间的变化，他忽然有了某种猜测。这猜测让他欣喜又紧张。

所以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似乎在等待审判，“姜妍，你是不是想和我在一起？”

姜妍身体一僵，随后双眼瞪大，就像炸了毛一样，“我才没有！”

她把牧辰的手臂推开，翻身下床，急匆匆的穿上拖鞋，大步走出卧室。

被猛关上的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甚至还有回音。

牧辰还保持着刚才被推开的状态，僵持了几秒。随后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瘫在**。是他想太多了，姜妍一向是生怕和他有一点渗透到其它地方的交集。

这段时间里，姜妍不再排斥和他一起出门，愿意接受他的示好，让他越来越沉迷。刚才在店里，听到店员提到他们是男女朋友，他连呼吸都屏住，只想听姜妍的回答，只是果然还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刚才，他大概是突发奇想，才会觉得姜妍是因为自己当时没有主动承认而不高兴吧。

姜妍走到沙发上坐下，灌了一大杯水，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她觉得自己的遮羞布一下子被牧辰拽了下来。

她意识对自己对牧辰的需索越来越高，越来越依赖他，甚至有时会想到两个人的以后。是她不够洒脱，也玩不起。

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可是仍然接受不了牧辰当面把这件事提出来。她无法想象，如果牧辰接下来提点她，或者警告她不要做白日梦，她应该有怎样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牧辰也从卧室中走出来，看到姜妍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外面，皱皱眉头，要把人抱过去。

姜妍却直接站起身，“我自己走。”她不可能在这坐一晚上，也不可能大半夜的回到自己家，也不想再让牧辰包容她的任性和小脾气，还不如乖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