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来，大概我是个好的选择。”牧辰的语调微扬，带着不明显的嘲讽之意。

这些答案和姜妍的预想差不多，“那你们家，和宋夫人，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宋家能把苏晗作为底气，理直气壮的要求牧辰去娶宋羽晴呢。

牧辰许外没有说话，车里被沉默填满。姜妍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听清自己的话。

“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良久，牧辰才出声。

牧辰的家中。

姜妍站在门口换了鞋，又小心的向里面打量。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这里，可家中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甚至还有她居住时留下的痕迹。

沙发上摆着的卡通抱枕，是她为了码字时抱着才买的，和整个房间的风格相比有些突兀，又有种莫名的和谐。

牧辰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一杯热可可放在桌上，转头看向姜妍，“怎么不过来？”

姜妍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手握上杯子，恰到好处的热度，让她有了一丝安全感。

“现在，能讲讲你的故事了吗？”牧辰给了她一个再次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午夜梦回，她也很多次梦到自己在他的怀里安睡和本来的样子。

可如果不是因为苏晗，她不会这么快就踏足这里。宋世承和蒋家人模糊不清的话，让她有种莫名的不安，似乎有巨大的迷雾挡在眼前，遮住了一些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我母亲是在我九岁时过世的，”牧辰的声音凉薄又低沉，还有几分孤寂，像是陷入回忆，“她死于车祸。”

不知为何，姜妍在听到车祸两个字时，心口一紧，是和她父亲一样的死因。苏晗、车祸，牧辰的九岁，几个词拼凑在一起，让她的心无比混乱。似乎一个有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无力承受。

“喝点东西。”看姜妍脸色越来越苍白，牧辰提醒她。他知道她一向聪明，从下午的端倪到现在，大概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可以，他也宁愿真相永远不被她知晓。可既然不可能，那至少要由他亲口说出。

姜妍机械性地抿了一口可可，香醇温热的**滑过食道，终于感觉真切了些。

在牧辰絮絮的节讲述中，她的大脑仿佛抽离出来，理性的知道自己在听他的过去，可心里却像是缺了一块，不停的有风在呼啸而过。

“所以……宋世承要求你娶宋羽晴，是因为，你的母亲是导致宋夫人前夫过世的人？”姜妍习惯性地在脑海中梳理着事情的经过，得出自己的结论。

“是这样的。”

“哦……”姜妍怔怔的，不知该做何反应。这个信息来得及突然，她的身体中仿佛有一些部件卡壳无法正常运转，只能凭借本能的反应做出回应。

现在，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具体的原因，就应该回去了吧。

“那……那我就先走了。”她怔怔地站起身，动作僵硬，腿撞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听上去就很疼。可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直直地就往门口走。

可撞到的腿却忽然一软，险些摔倒。

温热有力的手掌，及时从背后扶住了她的腰，“小心一些。”

姜妍却向没听见一样，换好鞋子，“我走了，再见。”

“我送你。”牧辰深深地凝视着她，像是想看透她的心。

姜妍没答应，也没拒绝，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走着。

牧辰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回到家，姜妍没开灯。摸了着黑，洗漱完就直接趴在了**。

无数的思维和回忆在脑海中穿梭，却什么也没留下。

她陷入了混乱的梦境。

姜世诚对她说，小妍，等爸爸这月发工资就带你出去玩。

苏晗尖叫，够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陷入这样的生活，这都是你欠我的！你爸爸都死了，难道我还不能过我想要的生活吗？

她在福利院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摩天轮，知道爸爸答应她的事不会再兑现了。

第二天出门时，一道熟悉的修长的身影等在门口。

空气中有浓郁的烟味，不知牧辰等了多久。

“姜妍，我送你上班。”牧辰的声音既低，又温柔，有哄慰的意思在里面。

“不用了，我等的公交马上就到了，别耽误你的时间。”姜妍冲他笑笑，就快步走了。

牧辰在她身后，手微微抬起，好像想抓住什么，最后，还是放下。

算了，还是应该再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冷静一下。

杂志社里，姜妍今天的效率非常高，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蒋奶奶妹妹的传记，只剩下最后的结尾部分，本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按照现在的进度，大概只要十多天就可以了。

姜妍去找了黄霖，“黄主编，这几天我想申请出外勤。蒋女士的传记，还有一些历史资料需要调取，我得去跑几趟图书馆和档案馆。”

黄霖没多说，“这些事按你自己进度安排就行，不过这个月你版面的内容也不能耽误，要按时把稿子交上来。”

姜妍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前她负责的版面已经由赵利恒交给了徐丽丽。

“徐丽丽已经在办离职手续。”黄霖解释。

“版面的内容你有没有计划？”他又问道。

现在姜妍确实没什么思路，不过距离交稿时间，大概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只是这样，势必会耽误传记的进度。

姜妍现在只想尽快把传记的事完结，她想和蒋家先保持距离，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看姜妍不说话，黄霖又说，“你要是没有思路，这边有两个方案，你可以看看。”

黄霖递过来两份文件，“这个是徐丽丽之前交的选题方案，你可以看看有没有思路。这一份，是云澜集团今天早上让人送过来的约稿函，他们想给宋世承做一份专访，点名邀请你。”

宋世承？姜妍直接拿过来了第二份，他怎么会忽然想起来找自己？昨天才在蒋家老宅见过，姜妍可不相信他是一时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