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家希望你娶宋羽晴,也是因为这件事吗?”姜妍又问。

“是的。这些年,宋家借着这件事,从蒋家得了不少利,”牧辰顿了顿。

料峭的春风还带着寒意,将两人的头发吹得凌乱。牧辰把姜妍的头发拨到耳朵,贴近她的额头,“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牧辰的眼睛里,有紧张和期盼,只是这些,姜妍都无暇注意到。

男人清澈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脸,姜妍一时缕不清自己的思绪,连出口的话,都变得艰难,“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牧辰微微叹息。

下午,姜妍就回了杂志社,在思维混乱时,按步就班的生活会让她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罗娜看到姜妍,却是一愣,和旁人正说笑的她,脸上笑容忽然凝固,犹疑不定地打量姜妍。似乎是奇怪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姜妍却没注意到这些。

想了想,罗娜走到无人的角落,悄悄给卢湛播通电话。

卢湛似乎在忙,但仍是压着性子和罗娜说话,“李恒?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扣在警局了。似乎和宋家有些关系。”

罗娜的心跳得极快,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姜妍的手笔。要是让卢家人知道,这里面有她掺合进来,恐怕会坏事。

姜妍正在忙着,就感觉有人站在身边,抬头一看,居然是罗娜。

“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罗娜深吸了一口气,“你昨天,没出什么事吧?”

听到这话,姜妍的手从键盘上放下,直直盯着罗娜的眼睛。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罗娜莫名觉得心虚,说话也有些虚张声势,“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就是关心你一下。”

“昨天的事,和你有关系?李恒是卢湛的表弟吧。”虽然是问句,可姜妍的语气却无比肯定,罗娜无原无故过来,不会有别的理由。

罗娜却是心里一梗,她刚才还抱着李恒昨天没对姜妍做什么的侥幸心理,现在是彻底死心了,只是还是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罗娜仓促的背影,姜妍淡淡地说,“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做过的事情就不用还了?”

罗娜走到办公室门口,重重地关上了门。

下午,蒋奶奶给姜妍打来电话,“小妍啊,你的稿子我都看过了,写得特别好。就是在她上学时期的一部分内容,想再细化一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

姜妍已经把初稿全部交出,按照工作计划,这几天本来也是和蒋奶奶进行再次修订的时间。只是这几天事情太多,尤其是牧辰说的蒋家和自己父亲的事,让姜妍一时无法调整好心态,不知该如何面对。

可蒋奶奶确实是一直真心实意关爱自己的长辈,再说本来就是自己份内的工作,这样的逃避不是办法,“我这几天安排下时间,联系您好吗?”

“好好,”蒋奶奶应下,似乎有些遗憾,“小妍啊,有空多来陪我老婆子坐坐,除了工作,我们也可以聊聊天。前两次阿辰给你带的东西收到了吗?喜欢不喜欢?”

姜妍又陪着蒋奶奶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听着老人家强忍着失落的语气,她忽然很内疚。

蒋老爷子看着蒋奶奶挂断电话,忍不住出声,“这么大岁数怎么还学会向个小姑娘卖惨了?说得你好像没人陪一样,昨天宋家那个丫头来看你的时候怎么那快就把人打发走了?”

蒋奶奶白了他一眼,“你个老头子懂什么,人跟人哪能一样?小妍啊,可是阿辰喜欢的人,他从小就不会和女孩子相处,我当然要帮他出一份力。”

蒋爷爷却过了好半天才说话,“你有没有觉得,那天姜记者进来的时候,宋家人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有吗?”蒋奶奶皱眉,“我可懒得看他们,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当时小妍好像也有点激动。老头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蒋爷爷想了想,“既然我们都这么觉得,那就不是错觉。”

“可是宋家能和小妍有什么关系?”蒋奶奶不解。

“算了,你也不用太操心。这些事,阿辰那孩子不至于解决不了。真有什么事,他会说出来的。”看蒋奶奶真的担心,蒋爷爷反倒安慰她。

蒋奶奶表面上没说什么,实际却挂了心,毕竟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牧辰的幸福更重要,她是生怕牧辰和姜妍之间会有一丁点波折。

办公室里,刚过下班时间,牧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蒋奶奶。

“阿辰啊,下班了吗?”

牧辰知道奶奶不会无缘无故找他,示意让汇报工作的钱助理先离开,“下班了,您有什么事?”

“我在你们楼下等着呢,你要是忙完就下来,不着急!”

十分钟以后,牧辰匆匆上了车,“奶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蒋奶奶是实在在家里坐不住,已经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可是对着牧辰只说,“我也就是刚到,反正也没事,就等你一会。”

牧辰让司机离开,自己开车载着蒋奶奶,“您老是想吃饭,还是想转转,我陪你。”

“阿辰,我是有些事想问你。”

看着蒋奶奶郑重的神色,牧辰直接把车停在路边,“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

“我是想问问你,小妍和宋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被蒋老父子一提醒,蒋奶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宋家之前借着牧辰母亲的事,已经拿捏了蒋家太长时间。其实当年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该做的赔偿,也早就已经到位。

宋家又拿牧辰的婚事做文章,蒋奶奶心里早就不满。要是姜妍真的和宋家有什么关系,蒋奶奶是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是真的不希望,牧辰会因为当年的事,被拿捏一辈子。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也才九岁,还是个孩子而已。那么早失去自己的母亲,他难道就不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