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母一边回忆一边说，“当时我和你大伯一直忙着帮你爸爸办葬礼的事。苏晗那几天一直不见人影。说实话，她一直也是那样的人，我们对她也没什么指望。可是有一天，我回来时，正看见她和一个女人在说话。看到我时，她们马上就停了，那女人也就走了。”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我可记不清了，都这么多年了。”姜伯母有些苦恼。

姜妍从手机里调出周涟的照片，“您看看是这个人吗？”

可惜姜伯母仍然不敢肯定，“我只记得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还带着墨镜，好像很怕被人看到一样。”姜伯母有些紧张，“小妍，我是不是没有帮上你？”

“没事，”姜妍笑笑，“本来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吃过饭后，姜璐又开车把姜妍送回去。

“小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是不是和苏晗有关系？”姜璐问道。

姜璐一向细心，姜妍也不意外她能察觉出来，“姐，我最近才知道。这些年，苏晗一直以我父亲的名义，向当年造成事故的那个家里谋好处。”

姜璐一下子气愤起来，“她也太无耻了吧，小叔一过世，她立刻扔下你和别人结婚，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姜妍反倒开解姜璐。现在她在意的不是苏晗会怎么样，只是想知道，父亲过世的真相。

然而没想到，刚一到家，她就接到了苏晗的电话。

手机在手心不停震动，姜妍冷眼看着苏晗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闪烁，暗自猜测苏晗这时找自己要做什么。

第一通电话被自动挂断，很快，苏晗又打来了第二通。

这次姜妍接得很快。

“姜妍，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一面。”苏晗开门见山。

姜妍唇角勾起带着嘲讽的笑容，没有马上说话。

苏晗继续说，“我知道你已经和蒋家人认识了，你对当年姜志诚出车祸的事，恐怕也有不少疑问吧，你不想知道吗？”

姜妍的沉默，让电话另一端的苏晗心里没底，她忍不住低吼，“你要是不敢见我，我就去杂志社找你。”

“见，”姜妍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为什么不敢见，明天我下班时，在我杂志社旁边的咖啡厅。”

说完，姜妍就直接挂断电话。既然苏晗主动找上门来，就说明她已经开始坐不住，那自己就应该更加耐心一些。

第二天上班时，小高第一时间来向姜妍汇报八卦。

“姐，”小高指了指罗娜的座位，“据说罗娜那边出大事了。”

罗娜的座位是空着的，往常她也经常来得晚，但显然，今天的事没那么简单。

“据说卢家的人已经彻底和罗娜翻脸了，”小高撇撇嘴，“你也知道，罗娜最近高调的很，卢家人本来就对她不满意了，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忍一忍。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孩子是谁的还不好说呢。”

可惜，事情到底怎么样，小高也不清楚。

姜妍想到了昨天晚上气愤的卢湛，心里也知道小高说得是对的。

很快，微信又响起来，俞希补充了八卦的后半部分内容。

“那个罗娜，就是上次和你抢晚宴位置的记者吧。”

“一开始卢家让她直接把孩子们打掉，滚出卢家。她死活不同意。后来好像被压着去做亲子鉴定了。”

“其实何必呢，”俞希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就算这孩子真是卢家的，她也不可能嫁进去了，最多是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姜妍也不清楚。可是想起之前罗娜焦虑的样子，恐怕和李守亮搅在一起，也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司总编打来内线电话，叫姜妍去他办公室。

姜妍一到，才发现昕海的张经理也在。

“姜记者，好久不见了。”张经理笑咪咪地冲姜妍打招呼。

他这次过来，是为了京州市年度十大经济人物评选的事。牧辰毫无意外，居于首位。

司总编说，“十位入围的人选，都需要进行一个深入的报道。我仗着这点老交情，把牧总的专访争取过来。可惜啊，张经理看不上我这个老家伙，指名要你来做。”

姜妍看了眼采访计划，由于这次是深入访谈，计划上是要跟访四天，也就是说，如果她接下的话，就要有四天一直和牧辰在一起。

“牧总知道这件事吗？”姜妍问。

“等这边定下来后，我会和牧总汇报。不过之前的合作很愉快，我相信牧总对姜记者也很有信心。”

这话姜妍倒是相信，只是和牧辰相处四天……

张经理也没要姜妍马上答应，他也只是顺路过来一趟，找司总编叙旧。明天以前，姜妍做出决定就可以。

下班后，姜妍到达咖啡厅时，苏晗已经等在那里。她坐姿端庄，只是搅动咖啡的速度极快，看得出来，心里有些焦虑。

姜妍在她对面落座，“不知道宋夫人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苏晗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姜妍垂眸盯着杯中一圈圈散开的咖啡纹理，“你既然找我谈，就坦诚一些。不要只把问题抛给我。”

苏晗闭了闭眼，“你是不是知道了，当初和你父亲一起出事的，是蒋家的人。”

“对，所以呢？”姜妍波澜不惊。

“啪，”苏晗拿出一张卡，扔在桌上，“这个给你，你以后和蒋家，和牧辰，保持距离。”

姜妍一手拿起卡，正反面端详了一下，“这里面，有多少钱？”

“五百万。”

“这么多钱啊，”姜妍感叹道。

这样的反应让苏晗又有了信心，也是，谁会不爱钱呢，姜妍从小流离失所，更知道钱的珍贵。

“宋夫人出这么多钱，想把我从蒋家人面前抹干净，那你想隐藏的秘密，恐怕只会值更多的钱吧。”姜妍放心卡片，直直地看着苏晗。

苏晗今天的妆容格外厚重，甚至有些卡粉，和她素来的精致不符。

“你脸上有什么？”姜妍忽然问道。

苏晗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脸上被打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