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能感觉到苏晗在隐瞒什么，不过她终究还是没再问，只是说，“这笔钱，我不会要，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如果你愿意，可以把当年我父亲过世的真相告诉我，如果不愿意，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苏晗欲言又止。
姜妍既失望又解脱的笑了笑，便站起身。
苏晗忍不住在她身后叫到，“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姜妍脚步微顿，可很快，又走了出去。
虽然苏晗没有透露出什么关键的信息，可是她已经确定，当年父亲的事故，确实另有隐情。苏晗说的会没命，又是谁会动手呢？
当年那件事的关联者，还在的无非就是蒋玉湖和周涟，他们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
姜妍想了想，给蒋昱打了电话。
蒋昱很快接起，带着疲懒的笑意，“难得姜记者还能想起我？”
“有没有空见一面？”
“这我可得请示一下，”蒋昱似乎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见面可以，不过我这边还得带着一个人。”
晚上八点，姜妍在约定的咖啡厅坐着等待。没过多久，蒋昱就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过来。
之前蒋昱身边也有不少女人，不过大多或是妖艳，或是高傲，都有着非常明确的个人风格。这个女孩却浅浅淡淡，如水一样，看向周围时带着明显的紧张。
蒋昱先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坐在姜妍对面，自己则坐在一边。
“姜记者多体谅，毕竟我现在有人管着，单独和你出来见面，回去解释起来太麻烦。”
姜妍消化了一下，得出结论，“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又向那个女孩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只是有些事，想问问蒋昱，电话里说有些麻烦。”
那个女孩冲姜妍笑笑，有些羞涩。
姜妍是想问蒋昱牧辰母亲的事情。
蒋昱想了想，“那时我不住在蒋家，这件事我知道的不多。不过那段时间，我母亲确实经常外出。”
“你是在牧夫人过世之后，才搬到蒋家去的吗？”
蒋昱漫不经心地笑笑，“又过了很久时间，一开始，爷爷奶奶并不接受我。”
从蒋昱的话中，姜妍慢慢拼凑出了周涟的形象。她一直无怨无悔的跟在已有家室的蒋玉湖身边，为他生下儿子。不吵不闹，直到牧辰的母亲过世才慢慢渗透到蒋家，给自己和蒋昱挣下一个正式的身份。
如果她不是一个懂得隐忍和谋划的女人，那就是运气爆棚。
可后一种可能，实在太小。而这样的女人，会任由宋家一直打秋风吗？
她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苏晗和宋世承手中。那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
就是牧辰母亲的过世，周涟在里面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
“姜记者是在怀疑什么？”
姜妍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说没有。
这时，蒋昱身边的女人咳嗽了两声，她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蒋昱给她披上外套，又对姜妍说，“既然该问的都问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小白还不适应出门太长时间。”
正说着话，蒋昱忽然看向姜妍身后，“大哥。”
姜妍一回头，看见牧辰长腿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她身侧。
“你怎么会来？”姜妍微微瞪大眼睛。
“我是叫他的，”蒋昱说，“我要照顾小白，没时间送你回去，还是让我大哥来吧。”
牧辰轻声“嗯”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个叫小白的女生身上，她立刻低下头躲闪。
蒋昱搭上她的肩，“大哥，小白的事多谢你。”
蒋昱和那个叫小白的姑娘离开后，姜妍上了牧辰的车。
“其实你不用特意来接我。”
牧辰低沉的嗓音懒散又绵长，像是在人心在挠痒痒，“不是来接你，是找个借口来见你。”
一记直球打在姜妍心上，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热，好在这时天黑，牧辰看不到。
不过接下来的话，又让姜妍冷静下来，“你想问蒋昱的，是不是关于周涟的事？”
姜妍不知道该不该对牧辰说出自己关于周涟的猜想。
从某种程度上看，是他的母亲造成了自己父亲的过世，可姜妍，却很难对牧辰生出什么恶意。就像蒋奶奶说的，那时的牧辰，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只是，她对周涟的一切推测，都没有任何证据。如果这样贸然说出来，牧辰真的能相信吗？
见姜妍不说话，牧辰又说，“这些事问蒋昱，不如问我。那时他不住在老宅，和蒋玉湖接触也不多，周涟在他面前又一向是慈母的形象，他不会知道太多。”
如果不是蒋昱知道了周涟对白菱瑶做的事，他也不会真正对周涟失望。
牧辰的嗓音温温淡淡，语气极轻，可这波澜不惊的语调却让人觉得格外值得信任，极好的安抚了姜妍心中的不安。
她斟酌着开口，“我觉得，我父亲和你母亲出的那场事故，里面可能有别的隐情。”
牧辰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方向盘上，非常稳，他似乎极为专注地在听着姜妍的话。这给了她说下去的勇气。
“宋家有底气向蒋氏要这么大笔的投资，又有底气逼迫你娶了宋羽晴，肯定不是单纯出于两家人的交情。他们手里大概是有着蒋家的把柄。而这份把柄，和我父亲的过世脱离不了关系。”
“我父亲的过世，对他来说是一场意外。可对于当时在车上的你母亲来说，恐怕不是如此。我在想，当时会不会周涟对你的母亲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毕竟当时的牧思微，精神已经出了一些问题，想要刺激她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难度并不会太大。
说完这些，姜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牧辰会做何反应。
“你说的这些，也是最近我在调查的事情。”
牧辰一出口，姜妍好像得到了认可，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继续说，“中午，我见了苏晗，她的状态很不好。她警告我远离你，远离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