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门重重关上。
宋羽晴无谓的又整理整理头发，从包里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今天你们开会的记者里，有姓姜的吗？”
齐冰兰接到宋羽晴的电话有些紧张和激动，“我记得是有一名《新财商》的记者，似乎姓姜。有什么事吗？”
“暂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宋羽晴满意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拿在手里颠了几下，又扔回包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满意的一笑。
姜妍走得又快又急，手指攥紧，尽管面上不动声色，泛白的指节却多少暴露了她的心情。
她直接打车回了家，一直到抱住饭团温暖的小身体，才有一丝确定的感觉。
女人尖利的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回**，一句一句不停。
“我养你有什么用！你就这么看不得我过得好吗？”
“和你爸一样，既没本事又没出息！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求求你，我过点好日子不容易，你不要给我拖后腿，这些钱给你，足够你上学了，不要来找我！”
一直到饭团湿软的舌头舔在脸上，姜妍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流眼泪。真是奇怪，明明只是回忆起来而已，并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
饭团黑溜溜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姜妍，里面满是担心。姜妍揉了揉它毛绒绒的脑袋，轻声安抚它。
姜妍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紧，一觉睡到了天黑。
是被电话的铃声震响的。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手机的屏幕在闪烁，上面闪着牧辰的名字。
姜妍没有接通，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才将手机拿了过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在打电话前，牧辰还发了两条信息，一条问她有没有感冒，一条问要不要把饭团送过去。
又在**坐了好一会儿，姜妍才回了条信息，“不好意思，学长，刚才没听到电话。我没事，饭团我会再想办法，不用麻烦了。”
信息发过去没多久，牧辰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姜妍依然没接。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和沮丧，实在拿不出更多的精力去和人打交道。
饭团看着不停响动的手机呜呜哼哼，似乎觉得主人今天有些奇怪。姜妍索性直接把手机调了静音。
过了没多久，外面有人敲门。声音不大，却十足的耐心，敲三次停一次，间隔很长。
饭团跑到门口冲着门外叫。
姜妍踩着拖鞋走过去，听到男人温和的声音，“姜妍，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屋里没开灯，透过猫眼能看到走廊里细微的灯光。姜妍脑海中浮现出牧辰站在门外的样子。
她的手在门把手上停了片刻，还是把门打开。
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身上带着室外的凉意，眉目上有风雪的气息，一双眼清朗又沉稳，不急不徐的看着她。
在声控灯关上的瞬间，牧辰伸手打开了屋里的灯，轻声问她，“不请我进去坐坐？”
明亮的灯光晃得姜妍眯起眼睛，她下意识退后半步，微微抿唇，“房间有点乱，可能不太好招待学长。”
牧辰直接迈步走了进来，微微的打量四周，“有点谦虚，其实还可以，比之前好很多。”
姜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次自己把手写稿铺满客厅的事，有些后悔自己脑子不清醒，找了个烂借口。
姜妍去厨房想给牧辰倒杯水，才想起来自己一回来就直接睡了，根本没烧热水。
牧辰看到她停在热水壶前的样子，既无语又无奈，“你一个女孩子，大冬天的，就这么照顾自己？”
姜妍破罐子破摔，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的肥宅快乐水放在牧辰面前，“只有这个了。”语气里带着一种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可没有请你的那种嚣张。
“算了，我来找你不是喝水的。”牧辰微微叹息。
闻言，姜妍直接在牧辰对面坐了下来，扯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抬眼看他。
她的头发还带着刚睡醒的凌乱，身上穿着宽松的米色卫衣，半张脸掩在抱枕后，眼睛里是防备和疏远，静静等着牧辰说出他的来意。
这样明晃晃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牧辰有些心塞。他揉了揉眉心，“你一个女生独住，不接电话，很让人担心。”
姜妍的声音很低很轻，“刚才没听到。”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牧辰看着她一副缩回壳子里的样子，站起身来走向厨房。
姜妍也跟了上去，“你做什么？”
牧辰没说话，拿过一旁的热水壶准备接水。
姜妍一把夺了过来，放在一旁。
牧辰顿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下，好笑的看着眼前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姜妍依然没抬头，声音一字一句，却比刚才清晰了许多，“就是，不需要你照顾我的意思。”
牧辰脸上的笑意这才彻底敛去，他看着姜妍，眼神专注，带着探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姜妍抬起头，直视牧辰的眼睛，“学长这么聪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我之前已经说过的，我不想和你暧昧，所以不需要你照顾我。不需要你担心我一个人住不接电话，不需要你在意我有没有烧热水。”
“我也说过，这算不上暧昧。只是朋友间正常的关心。”
“那我不要这种关心，”姜妍摇头，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许他对宋羽晴，也是这样的关心，才会让她那么高傲的人在他面前呈现出讨好和小心翼翼的样子。
女人笑声里的不加掩饰的轻视让牧辰不由皱眉，“姜妍，我让你觉得很讨厌吗？”
姜妍沉默下来，她的手指松了又紧，无法真的将讨厌两个字说出口。牧辰进退有度，风姿绰约，任谁也无法轻易说出讨厌他的话来。
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牧辰一动不动，耐心等着姜妍的回答。
半晌，她终于开口，“你就当我没良心，不知好歹，我不想要你的关心。”
牧辰的手插在口袋里，微微屈身倚着墙，看着她轻轻地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