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消息，被好几个营销号转发之后热度越来越高。据说要以昕海为首，成立一个近千亿的母基金，操盘市里的重点项目投资，培育龙头企业。现在外地的投资商和企业都在观望，议论纷纷，怎么说的都有，真假难辨。”

这些都是姜妍上山之后发生的事。虽然现在是小道消息，可姜妍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昕海投资将这次论坛的规模做得这么大，又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必须是背后有目的。而从论坛结束之后，都是投资商和企业在自行沟通，政府层面的政策一直没出台，本来就有些不合理。这个消息，倒是能把一切解释得通。

只是，为什么会是从小道消息开始流传呢？以张经理的公关手段，应该会有更好的公开时机，而不是造成现在这样，引人猜疑的后果。姜妍不太理解。

听了姜妍的分析，俞希吞吞吐吐，“据说是昕海内部文件被泄露了。姜妍，我提前告诉你一声，你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姜妍一下子有了不详的预感。

“杨冰兰被牧辰踢出队伍，一直不服气。现在她把矛头指向你，说是你为了转移之前礼服的负面话题故意泄露内部消息引流的，还说你现在联系不上是因为故意躲开……”

俞希的话居然没有让姜妍觉得太过意外，可能她今年犯小人都有些习惯了，她反倒安慰俞希，“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奇怪。没关系，清者自清。”

手机里的未读消息还有很多。牧辰在微信里发来了饭团和可乐一起玩的照片，告诉姜妍饭团想她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不是工作时间。姜妍拨通了牧辰的电话，牧辰很快接通。

“怎么，把饭团丢给我，自己跑去哪玩了？”男人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像是自带混响，语调轻柔的仿佛是贴在人耳边说话一样，让人心尖苏苏麻麻。

姜妍本来是想解释一下刚才俞希说的事。没想到自己先脸红了。

好在牧辰看不见，姜妍清清喉咙，让自己口吻正常一些，“学长，我外出做一个访谈，这边信号不太好。我听说，现在有一些昕海的传闻，我想告诉你，我没有做过故意泄露消息的事。”

其实在牧辰家里住的几天，牧辰工作的时候没有避着她，她确实有接触到内部文件的机会，所以还是想向他解释一下。

可牧辰似乎完全不在意，“恩，我当然知道。”他的话没有半分犹豫，这让姜妍心里莫名安定下来，似乎后面的话也不用再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牧辰听到姜妍这边的风声，他声音沉下来，“你在外面？”

“是啊。这边外面才有信号。”

“快回屋里，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现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想到这姑娘傻傻的在外面站着打电话，牧辰就觉得无语。

电话挂断，牧辰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一回头却吓了一跳。

陆知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正在扒着耳朵偷听。

牧辰一把将他的头推开，“滚远点，一个大男人别学投怀送抱这一套。”

“你才滚，老子是直的，对你没兴趣，”陆知野差点仰倒，又笑嘻嘻凑过来，“可以啊，笑得这么浪，千年的铁树开花了，是哪个小妖精把你收服了，啧啧，不知道要有多少小姑娘心碎掉。”

牧辰没反驳，“既然知道以后就别没事溜到我家当电灯泡。”

陆知野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牧辰真的承认了，“可以啊，千年的铁树开花了。看来你是真的放下学校里那位白月光了。”

牧辰懒得理他。

陆知野开过玩笑也严肃了些，“说真的，这次的母基金你到底打算怎么操作，会动不少人的蛋糕吧。”

经济论坛的招商活动是大家一起参与。可由昕海牵头成立母基金，又有市政府背书，多少就有点一家独大的意思了。可想而知，这是一块大蛋糕，盯着的人不少。昕海几年时间通过精准的投资眼光杀出重围，本来就撼动了京州市名门望族间的格局，这次基金的成立，想必中做梗不少。

所以内部文件提前泄露，对昕海来说，不是好消息。

陆知野本来也是不放心，才来牧辰这看看，没想到他心情居然不错，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可以说得上是铁树开花。

“按原计划推进。”牧辰一边说，一边把陆知野拉出了卧室。

挂了电话，姜妍又回了手机里的一些消息。司总编问姜妍现在的情况她能不能应付，姜妍告诉他问题不大。何洛宁短途游回来，问姜妍跑到哪去了，姜妍告诉她自己来做个采访。

给空山夫人的采访姜妍一直做了几天，空山夫人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画画有时一画就是几个小时，回忆过去的时候也经常发散起来说上好半天。姜妍不着急。在这个古朴甚至算得上简陋的庵堂里，她的心也静下来许多。空山夫人在忙的时候，她就在改稿子，两个人的氛围很融洽。

稿子完成后，姜妍本想给空山夫人读一遍，让她审稿。

空山夫人也拒绝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婆子这个年纪了，其实也没什么在乎的，就按你想的来写吧。”

姜妍离开之前，又给空山夫人做了一顿素斋，陪她吃饭。

说真的，姜妍还挺舍不得的，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似乎也在两个老人的人生当中走了一遍，对眼前的老奶奶有种亲近之感。

而空山夫人，和一开始的一板一眼相比，也对姜妍亲近了许多，“走吧，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这里是属于我这种老家伙的。”

回到京州市，姜妍先回了自己的小公寓。刚一进门，何洛宁就迎了出来。她手里有姜妍给的钥匙，旅行回来就一直住在姜妍家。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突发奇想去采访？”何洛宁看姜妍冻得不行，一边给她倒热水一边问。

“对了，你把饭团寄养到哪了？对了，你把饭团寄养到哪了，我和你一起接回来吧，它一只狗在外面，怪可怜的。”何洛宁疼饭团不次于姜妍。

可这问题姜妍不好答，总不能带着她一起去牧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