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辰坐得近，两个膝盖相贴，他还就势把姜妍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一边说话一边捏着把玩。

姜妍把手使劲抽了回来，瞪他，“你严肃点。”

牧辰看她眼睛，点头，“恩，我严肃点。”

“咳，”姜妍脸有点红，微微轻咳，“我是想说晚宴上我穿的那件礼服的事。”

牧辰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收敛，眸里泛出暗色。

姜妍也看出他多少有点不高兴，还是继续说道，“这两天我遇到一个叫蒋昱的人，他说那条叫寂海的裙子是他安排给我的。”

牧辰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姜妍感觉他情绪似乎不大好，她还是把蒋昱的话转述给了牧辰，告诉他宋羽晴故意给她制造障碍的事。

“按照他的说法是要帮我解围，可是这件事后续的结果不太好，也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就是觉得，如果别有企图的话，你提前做个准备。”

牧辰安静了半晌，才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又把姜妍的手握起来。

姜妍忽然想到上次她和牧辰提到杨羽晴的事，当时牧辰的似乎就有些不高兴。如果这时候，告诉他自己听到他打电话提到蒋家，不知道会不会又让他多想。

牧辰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两个人间的沉默，他看了一眼屏幕，单手接起。

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

姜妍忽然警觉自己应该回避，她又把手从牧辰的手中抽出，干脆去卫生间洗漱。

牧辰的手还保持着刚才拉手的姿势，可拉着手的人却离开得猝不及防，背影里有些避之不及的味道。

牧辰感觉到了姜妍对自己的回避，他微微抿辰，简单应和几声，算是回应电话对面的人。

蒋玉湖对牧辰的态度不满，声音又严厉了些，“牧辰，你把盘子扑这么大，赊的是老爷子的面子，不然你的昕海资本不会走这么顺。他一辈子兢兢业业、极度自律，我不能允许你坏了他的名声。”

相比蒋玉湖的严肃，牧辰显得漫不经心许多，“蒋总，你要是真那么看重爷爷的面子，怎么会在我七岁母亲刚过世时，就领回来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儿子回来？”

听筒那边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蒋玉湖急促的呼吸声，片刻后才说，“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怪我。牧辰，我总是你的父亲，只会希望你好，你何必把我当仇人。”

牧辰笑了笑，“蒋总，你有蒋昱一个好儿子也该知足了。不过我倒奉劝你，不如把提防我的心思用一半到他身上，既然决定把蒋氏交给他，就管好他的手脚，伸出来太多，难免会受伤。”

“你想对他做什么？”蒋玉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紧张，“他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

蒋玉湖的话没说完，牧辰却懒得再听，直接挂断。他低下头，脸上有些许嘲讽的意味。

牧辰走到浴室门口时，里面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灯暖映照下，女人模糊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影影绰绰，可也足以让人回忆起是怎样的活色声香。

牧辰自然能感觉到刚才气氛的僵持和姜妍对自己的疏离。

可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明明是已经不太在意的事，不太在意的人，可还是会或多或少的感觉到烦躁。

出乎他意料的是，姜妍对他的闯入只是稍感意外，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可回过神发现进来的人是他时，却又很快放松下来。

那放松里多少带着些刻意，有什么东西在牧辰的脑海中闪过，却来不及辨认。可当她湿漉漉的双臂以缠上牧辰的脖子时，牧辰略微烦躁的心绪迅速被点，再来不及思考其它。

明明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靠近，甚至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太多变化，可人的心境如同气场，在彼此靠近时能被清晰的分辨。

牧辰能感觉到，今天的姜妍似乎放下了某种顾虑，她格外热情。连往常她下意识的推却也消失不见，极力的配合着。所以这一次，两人格外的酣畅淋漓。

结束后，牧辰又抱着姜妍到浴室冲了个澡，细心将她用浴巾包裹住，又放回**。

他本来还想和姜妍说些什么，却发现脱力的女人早已睡着。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只露出脸侧一小块细白的皮肤，上面细小的绒毛也在随着呼吸淡淡起伏。

牧辰看了许久，在她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才关上床头灯。

昨晚睡得不错，姜妍醒得也早。她睁眼时牧辰还在沉睡。

姜妍没吵醒他，只轻轻把他的手臂从腰上挪开，洗漱完就悄然离开了。

路上还给何洛宁买了份早点。

她现在觉得何洛宁说得很有道理。男女之间的慰藉没必要考虑太多，无损道德就可以。全情投入的时候，也没必要去思考来路或者归处。

这样挺好的。情深难免伤人，摆不清自己位置时，就难免手足无措。可仔细想想，有时需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场欢爱而已。

接到牧辰电话时，她正在写稿。

男人的声音里有些微的不满，“早上起来的时候怎么没叫我？”

姜妍挂着蓝牙耳机听电话，手上还在噼里啪啦的敲着，“我看你太累了，就想让你多休息一下。怎么样，睡得好吗？”

牧辰微微皱眉。他感觉到姜妍似乎有些变化，她似乎在面对着他的时候更放开自我了，可是好像又把他推到一个极远的位置。

“晚上过来吗？”牧辰问。他的声音好听，像是自带混响，尤其略微压低的时候，总是能轻易的让人的心也跟着颤动。

“不了吧，”姜妍用了点意志力才清醒一些，“是不是有点太频繁。”

“频繁？”牧辰微微皱眉。

那边姜妍的手机又有电话接进来，她匆匆的对牧辰说，“学长，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牧辰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他又无法明确的辨别出来。

他自然能感觉到之前姜妍对他是带着防备和警惕的，像一只小心翼翼的小兽， 试探着进入陌生的领域。

他也一直耐心的等她放松下来。可等来的结果，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