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骆琪思忖了一瞬,“主任,拔出铁栏杆后,首先对下腔静脉快速缝合,然后进行下一步。”但缝合速度必须要快······
“可以。”林主任郑重的点点头,在萧骆琪对里面的创伤灌洗处理后,他和萧骆琪换了下位置,握住铁栏杆一点一点往外挪动。
萧骆琪静静地注视着他手上的动作,默默祈祷一定要顺利的时候,铁栏杆已经给拔了出来。
刹那间,血液填满了整个胸腔。
萧骆琪立即让高医生开启泵吸清理胸腔内的血液,然后喊护士,“血管缝合的针线,快!”
接过针线的同时,连接心脏的下腔静脉巨大缺口已经先露出来,估摸有2厘米,出血凶猛,术野模糊。
萧骆琪沉着、敏捷迅速的一边压迫止血、一边游离阻断,期间血压进一步下降,血红蛋白测不出来,红细胞压积小于10%,患者心电图也出现了st段严重压低。
下腔静脉破口太大,失血太多,修补困难。
在场的很多人低声议论想要放弃。
但最终他们并没那么做。
萧骆琪没有受到众人的影响,坚持己见,闷头开始修补下腔静脉,一针,两针,三针……
比平常手术中缝合速度还要快,只听见她不停地护士说,“针,线!”
护士几次递过去过后,下腔静脉修补完毕。
开放血管,血流通过良好,手术室一阵欢呼,经过持续加压输血,快速补液,改善凝血,纠正酸碱失衡电解质紊乱,孩子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
紧跟着,萧骆琪又着手更换房室瓣,二尖瓣和三尖瓣。
同时进行心室缺修补的林主任,术野时而大,时而小,当即火冒三丈,冲着拉钩的高医生吼道,“没睡醒呀!保持平稳,保证不了术野清晰,给我滚蛋!”
“对不起,主任,我能!”高医生赶忙道歉,重新调整拉钩的角度,保证整个需要手术部位显露清晰。
朝阳升起,染红了半个天空,心脏部位的手术的接近尾声。
胸内外科专家齐上场,检查肺部受损情况,很幸运的是并未伤及到肺部。
庞煜也对果果做了检查,胳膊和腿除了有大面积的擦伤外,没有骨折的地方。
这时脊椎科专家加入进来,也并未伤到脊椎。
关胸时,萧骆琪采用无缝缝合,果果是个女孩,尽量缝得完美些,不给孩子留下疤痕。
术中出血量多达1万4千多毫升,相当把患者全身的血换了十遍还多,经过惊心动魄的六个小时奋战,一个鲜花般的生命获得了心生。
患者手术成功了,但是由于出血量太大,低血压时间长,病人术后恢复怎么样?大脑是否有缺血缺氧性脑病、是否有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是否有胸腔感染、菌血症、肾功能衰竭等一系列问题又涌上萧骆琪的心头。
术后萧骆琪反复查看患者,与林主任商议治疗方案,终于患者神志恢复了,各项生命体征平稳,顺利拔出气管插管,她悬着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这一忙两天过去了,带着满身的疲惫走出监护室。
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位置上昏昏欲睡,薛瑞提着一包东西进来,“你老爸让我捎给你的。”
“这么多?”萧骆琪瞟了眼桌上的一大包东西,“能吃一个星期的。”
“说是悦悦爱吃多带上一些。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病房那边一堆事,薛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林主任连续两宿没睡,黑眼圈特别重,脾气也格外暴躁,科室的人像躲避瘟神似的绕着他走。
见他推门进来,屋内仅有的几人,低下头忙碌各自的事。
林主任黯然无神的目光投向萧骆琪那里,“萧医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市里参加表彰大会。”
“收到。”萧骆琪冲着林主任比划了个“OK”,低头看到桌上那包花馍犯了愁,天气转暖,赶紧让他拿走。
拎着上了车,给楚凌恒打去电话,然而对方没接。
然后给他留言,“花馍带来了,你让人过来拿。”
“已到。”
萧骆琪落下车窗看向四周,一辆银灰色宾利停在了眼前,楚凌恒迈步下车,她指了指副驾上,他看到漂亮的花馍赞叹不已,“伯父手真巧。”
“更复杂的图案,我爸也能做。”她小得意了下。
楚凌恒脑海忽地闪过一个想法,“我预定几个项目研发成功庆祝会上用的,图案要有寓意,奋发向上的,三层高,能做吗?”
“我回去问问我爸,回头告诉你。”
萧骆琪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离开。
他望着手里的花馍,笑起来像一只狡黠的老狐狸······
萧骆琪回到家中倒头就睡,不吃不喝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两个都是楚凌恒的。
拨过去,她声音嘶哑的问道,“什么事?”
听到她嗓子不对劲,晨跑的楚凌恒停下脚步,“你病了?”
“没,补觉补到现在,刚睡醒。”她再次询问找自己什么事。
“五一假期过后,可以进入动物试验阶段了,要保密。”
“太好了!”
“保密的工作我懂。”
萧骆琪高兴坏了腾地坐起,头有些发晕,起猛了?
坐了一会儿,还是晕。
下地找出温度计,37度,低烧。
又找出几片药吃下。
电话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萧骆琪你在干嘛?”
“看下日历,天呐今天是五一假期第一天呀。”萧骆琪自言自语着,“我今天去市建委一趟,要开什么表彰大会。我准备一下,挂了。”
尽管萧骆琪说她身体没事,楚凌恒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时候接了个很重要的电话,邱飞接上他往公司赶去。
一大早忙到现在,还没吃早餐。
坐下来,喝了口茶,批阅文件。
前台的内线打了进来,“楚总,向海财智投资有限公司的陆总陆寒江来了,说要有重要的事要见您。”
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替楚铁峰打听这边的研发动向?
楚凌恒微微蹙眉,沉声道,“让他过来吧。”
不一会儿,陆寒江腋下夹着个棕色的公文包走了进来。
一见面,陆寒江腆着笑脸,递过手来示好,“感谢楚总百忙之中肯见我一面。”
楚凌恒坐在那冷眯着他,陆寒江尴尬的笑了笑,又把手收了回去。
寒暄也懒得说,楚凌恒开门见山问,“不知陆总有何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啊,是这样的。”陆寒江眉眼含笑,欲言又止,很是神秘。
故弄玄虚!
楚凌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看文件。
看出他的不耐烦,陆寒江赶紧道来,“楚总对小女萧骆琪倍加爱护,我是来道谢的。”
怎么个意思?
楚凌恒抬起眼帘,等着他说下文。
“小女要模样有模样,就是性子太耿直,楚总若不嫌弃,就把她收了吧。”
楚凌恒的面色沉下,说出的话跟淬了寒冰似的,“萧骆琪是萧一山的女儿,陆总向我兜售别人家的女儿合适吗?”
陆寒江厚着脸皮继续往下说,“哎呀,她不承认,我是她父亲。小女没谈过恋爱,我保证那啥······”
陆寒江真的把“无毒不丈夫”体现的淋漓尽致。为了金钱,不惜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
楚凌恒震怒,握笔的手微微用力,笔嘎巴折成两截。“她的才华对楚氏有点用处,这个人吗——”他冷笑一声,“还真入不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