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骆琪一头雾水,“阿姨,这话从何说起?”

“不知道?”丁母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给我女儿做的二尖瓣什么手术,刚才她晕了过去,浑身抽搐。”她越说越激动,“负责的主治医生说,手术失败,需要再次手术。我女儿刚做了手术,哪受得了这样折腾。你今天必须给我们家属一个交代。”

经她这么一闹,搞得急诊室里无法正常工作。

萧骆琪急忙说道:“阿姨,到外面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不行,就在这说。”

丁母抓住萧骆琪的胳膊紧紧不放,生怕她跑了似的。

一位男医生走了过来,劝着,“这里是急诊,有事说事,再这么闹下去,我们可要报警了。”

“报警就报警,我才不怕。”丁母恶狠狠地指着萧骆琪吼道,“我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她给我女儿抵命。”

萧骆琪非常冷静地看着丁母,“你女儿的手术非常成功,怎么可能失败。”

“我女儿在ICU正在抢救,事实摆在面前。怎么,你想抵赖?”丁母上前推搡着,男医生连忙阻止,把萧骆琪拉到一旁,“凡是手术就有风险,失败在所难免。家属不懂,跟他们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呀?”萧骆琪看了看男医生,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做的这台手术就没有失败一说。按常理来说,十天就可以出院。第五天上患者出现病危,很出乎我的预料,我必须去问个明白。”

男医生叹了口气,“这事院里自然会调查清楚,给患者家属一个交代,你何必主动搅进来。你就安稳的工作,等待院里的调查结果。”

“我做的手术没问题,干嘛等院里结果。”萧骆琪不耐地绕开男医生,走向丁母,“阿姨,这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咱们现在就去重症监护室。”

女人与自己丈夫对视了一眼,拉着萧骆琪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萧医生——”

萧骆琪听到身后男医生喊自己并没理会,一溜烟地奔到重症监护室。

“那个丁静的病人现在什么情况?”萧骆琪冲着一位中年男医生问道。

“情况不好,患者有溶血问题,如果溶血性贫血的血红蛋白指标不断下降,只能尽早手术。”中年男医生把心脏造影的片子递了过来,“萧医生,你的医术大家都认可,院方不会问责与你的。你如今在急诊科,病人在我们ICU,我们自然会处理。”

萧骆琪在工作中兢兢业业,容不得半点瑕疵,立即反驳道:“我主刀的患者出了问题,我自然要搞清楚原因。”

“我要工作了,你请吧。”

萧骆琪把造影片子还了回去,推门出来,丁静父母立即迎了上了上来,“怎么样?”

“现在你女儿由ICU治疗,我无权插手。是否要进行二次手术,需要看情况。”

“你这是推卸责任,当时你没等我们来就手术,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丁母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话音落地,旋即,在重症监护室外等待的患者家属们中的议论声顿时炸开,众人更是露出震惊之色。

萧骆琪耐心解释道:“当时情况危急,你女儿的男朋友一听要做手术签字,扔下你女儿跑了。我们本着生命至上,救人为先。”

“那个天杀的,我不同意他跟我女儿在一起是对的。”丁母大骂一通,抓住萧骆琪胳膊依旧不依不饶,“我和她爸都是给人打工的,再做手术,我们可拿不出这么钱。第一次手术手术失败,你必须负责。”

丁父哭丧着一张脸附和道:“对,你必须负责。”

两人认准这个死理,萧骆琪觉得再跟他们讲道理,无疑是对牛弹琴。

“你女儿手术失败需要找出原因,干耗着无意义,你们想解决问题,咱们去你女儿病房看看。”

女人看了丈夫一眼,很快点头同意。

萧骆琪跟着她走进病房,询问道:“你女儿按时吃药了吗?”

“那是一定的,花钱买的药,哪有不吃的道理。”

萧骆琪拉开病床旁的小柜子,一层层翻开着。然后又在病**翻找着。

“萧医生,你这是干什么?”丁母很是不解,“难道我女儿把自己搞得病重了不成?”

同病房的其他患者与家属纷纷朝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其实病人偷偷停药、扔药,就像学生时常逃课一样家常便饭。

萧骆琪淡淡回复道:“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这是干什么?”丁母咄咄逼人的气势,并没有让萧骆琪停下动作,她的手伸向枕头里,翻找一通,从里面找出十几粒小药片。她将手里药片展示给于母看,“这些药有两天的量,私自停药会导致治疗失败。”

“我女儿又不是傻子,干嘛不吃药。你诬陷我女儿,大家快来评评理。”丁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同病房的家属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怎么证明就是人家孩子吃的药,而不是前一个患者私藏的。”

萧骆琪抬眼看到病床头柜角跟前立着的两升矿泉水瓶,里面有半瓶矿泉水,弯腰拿起,拧开,一股浓郁白酒味扑鼻而来。

“这里面的酒是谁的?”

“是我打的高度数散酒,我家那口子每天都得喝两杯。”丁母如实说道。

“你女儿喝了没有?”

“前天我女儿闷闷不乐吃不下饭,说要喝两口,我就让她喝了。”

萧骆琪闻听怒声道:“胡闹,你女儿不吃药,又喝酒,心脏哪里受得了。”

“就喝了几口,不至于吧。”丁母一下慌了神。

旁边病床的大爷咕哝道:“晚上你出去打水,我看见这孩子在被窝里偷偷喝了小半瓶,我劝都劝不住。”

“不是,不是我家那口子喝的吗?”女人立即给丈夫打电话求证,听到丈夫肯定回答不是的时候,一咕噜爬起,跪在萧骆琪面前,不断哀求道:“萧医生,我真不知道这孩子干出这样的事,你想办法救救她。”

屋内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指责女人,“刚才说人家医生诬陷你女儿的你,现在让人家救人的人也是你。这医院又不是给你家开的,若人人都想干啥就干啥,还乱套了······”

女人羞愧地泪流满面,萧骆琪伸手去搀扶她,“先起来,再说。”

可女人死活不肯起来,嚷嚷着,“你答应了我就起来。”

这时女人的手机忽然催命似的响起,“喂,怎么了?”

“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赶快回来。”

“好·····”女人的手机咣当掉落在地上,萧骆琪伸手捡起手机,然后把她拉起来,把手机还给她,“走吧。”

女人恍惚地应了声,跟着萧骆琪身后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