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无理取闹!我都说了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你偏不听。我就纳闷了,我们还年轻,过两年再要不行吗?”

听丈夫这么说,薛瑞心底翻滚的火,再也压不下了去,腾地蹿出头顶,冲着丈夫吼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这个孩子。孩子在我的肚子里,生不生我说算,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你敢跟冲我吼,找死!”雷千澈冲了过来,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她身上。

薛瑞都吓傻了,跟上次一样,她毫无还手的能力,佝偻着背,拼命地护住肚子。

雷千澈将她拖倒在地,抬脚就踹,她拼命地闪躲,肚子上还是挨了好几脚。

“老公,求求你别打肚子·····”

她不求还好,越是越哀求,雷千澈打得越狠。

哭泣哀嚎声惊醒了公婆。

公公披着衣服跑了过来,推门进来,厉声喝道,“住手!”

雷千澈的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像头野兽似的,根本听不进去。

公公冲了过来,拉住他,“住手!再打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我妈得病,就是这个孩子方的,让她打掉,她死活不同意。不打还留着她?”雷千澈攥着拳头,狠狠的瞪着地上躺着的人。

薛瑞嘴角流着血,盘着的头发被打散,衣衫不整,甭提多狼狈。

她紧紧护着肚子费了好大的劲儿从地上坐起,公公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把孩子打了吧,我找人算了,这个孩子要不得。”

都什么年代,他们还迷信这一套!薛瑞彻底傻掉,颤抖着唇,半晌吐出几个字,“这个孩子你们不要,我自己要。”

公公没有说话扭头走了。

薛瑞颤颤巍巍的扶着椅子站起来,缓缓挪着步子走出书房。

雷千澈抬脚冲房门踹了过去,房门被迫合上。

薛瑞心里彻底凉透,流下两行绝望的泪水。

还没走回卧室,就感觉肚子一阵绞痛,她害怕极了,冲着书房方向喊道,“老公,我肚子疼得厉害,陪我去医院。”

可是书房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薛瑞感觉一股热乎乎的暖流从体内流了出来,伸手一摸,是血。

捂着肚子,惊慌地高喊,“老公,我流血了,求求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次卧传来传来公公的怒吼声,“大晚上干嚎什么,怀孕多大点事,优胜劣汰,活不下来那是天意。要去医院,你自己去!”

薛瑞没了指望,强撑着身体进了卧室,拿到自己的手机,给萧骆琪打去电话,“骆琪,我,我出现了流产迹象。你快点过来,送我去医院。”

“你那边挂了电话,我叫院里120过去。”

萧骆琪扔下手里的医书,抓起大衣,一边往外跑,一边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着。

“别打120,你来接我,算我求你了。”

听到薛瑞放声痛哭,萧骆琪的心被揪紧,也不再问什么。通话在继续,但两人都没说话。

萧骆琪一路狂奔,还为此闯了个红灯。

到了薛瑞家的楼下,下了车,三两步上了楼。

敲响薛瑞家的防盗门,可是无人回应,她焦急地拍打着防盗门,冲里面高声喊道,“薛瑞,薛瑞!”

薛瑞已经把嘴角的血渍擦干,也拢好了头发,扶着墙缓缓地往门口走来,“骆琪,等一下。”

萧骆琪松了口气,站在门外焦灼的踱着步子。

过了两分钟,不没见有人开门。

萧骆琪的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再次冲里面喊道,“薛瑞,你还好吗?”

话落,防盗门应声而开。

薛瑞攥着手机,倚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她身上穿着的睡裤染成了红色。

萧骆琪登时急了,“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让我打120。”

“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薛瑞眼里透着绝望,嘴角的那一抹难以名状的笑,似乎在预示着一个可怕的结果。

“一定能保住,你这么喜欢他,一定保住。”萧骆琪脱下大衣给她裹在身上,吃力的背起她,往楼下走去。

见背上的人没了声音,萧骆琪急急地喊道,“薛瑞,别睡,听到没有?”

“我不睡。宝宝,妈妈对不起,没能保护你·····”薛瑞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砸落在她背上,灼伤了萧骆琪的心。

萧骆琪刚刚失去至亲,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同身受。她声音哽咽地安慰道,“你少说话,保存体力,肯定没事的。”

把薛瑞背下楼,放在后座上,萧骆琪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别去咱院,任何一家医院都行。”

可是这里离悦安最近呀。

萧骆琪很是不解,但终究拗不过薛瑞,只得把她送到五公里外的妇幼保健院。

直接挂了急诊,医院责备萧骆琪怎么才把人送来。

薛瑞被推进急救室。

很快,一位女医生走了出来,高声喊道:“谁是薛瑞的家属?”

萧骆琪赶忙抬手示意,“我是她闺蜜,她怎么样了?”

“孩子保不住了。”

“她特别在意这个孩子,您再想想办法。”萧骆琪拉着女医生的衣袖乞求道。

“哎——”医生摇摇头,长叹一声,很是无奈道,“已经流产了,让我怎么想办法。”

门突然被拉开,护士探出头来喊道,“徐医生,孕妇出血量增多。”

女医生急忙转身回了急救室,门随之关上。

萧骆琪下意识觉得薛瑞有可能大出血,立即联系薛瑞的家里,拨出一个号码,好久才打通。

“阿姨,薛瑞病了,您能来趟医院吗?”

“什么病呀,严不严重?”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传来开灯的声音,薛母对身旁的人说,“老薛,骆琪打电话来说瑞瑞病了,赶紧起,咱们去医院。”

萧骆琪怕吓着薛瑞的父母,斟酌着说道,“薛瑞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在妇幼做检查。”

薛母闻听立即应着,“好,我们马上赶到。”

萧骆琪站在急救室门口来回踱着步子。

医生推门出来,“孕妇大出血,需要输血,去交一下款,顺便办一下住院。”

萧骆琪拿着单子奔向收费窗口,晚上看病的人少,不用排队,很快办理妥当。

她折了回来,等在那里。

薛瑞的父母赶了过来,薛母拉着萧骆琪问道,“瑞瑞怎么样了?”

“阿姨,薛瑞情况不太好,您先有个心理准备,我再跟您说。”萧骆琪沉吟道。

“孩子没了?”

见萧骆琪点点头,又摇头,薛母紧张地直搓手,舌头开始打结,“薛瑞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阿姨您别着急,薛瑞流产了,大出血,这会儿医生已经给她输了血。”萧骆琪拉过薛母的手,安慰着,“薛瑞没事的,您放心。”

其实萧骆琪也没底。

但在薛母面前还得佯装镇定。

医生推着薛瑞出来,薛母跑了过去,轻声呼唤着,“薛瑞,瑞瑞,我是妈妈呀。”

由于失血过多,薛瑞的脸毫无血色,白得像一张纸。她费力的睁了睁眼,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妈!”

“别说话,好好休息。”薛母握着女儿的手,看向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大出血已经止住,病人刚输了血,有些虚弱,需要转入病房观察治疗。”薛瑞的父母跟在担架床一侧。

萧骆琪紧随其后。

进入病房,把薛瑞抬在病**,医生交代了几句离开。

雷千澈气喘吁吁地走进来,还没等开口,薛母厉声怒斥道,“薛瑞流产了,你知道吗?”

“妈,我也是刚刚知道。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只要薛瑞就好。薛瑞怎么样了?”几分钟前,雷千澈接到薛父的电话,得知薛瑞的情况,怕他自己的好丈夫人设崩塌,不得已才跑来嘘寒问暖。

“雷千澈你就不是人!你对我肚子拳打脚踢,是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要跟你离婚!”薛瑞见自己老公丝毫没有悔意,彻底撕下他虚伪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