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面传来了吵杂声,但是酒吧里面的气氛没有被破坏,唱歌,跳舞,嬉笑声依旧。夏欢拉着沈恒就要追出去,看到站在吧台前的车书放下了手里面的酒杯跟其他服务员小声说了什么,也走出了酒吧的门。

张彻之前在酒吧里面闹过一次,车书是张鑫前夫的身份也被大家所知道了。不然他一个调酒师命令其他同职位的人,别人也不会多搭理他。

沈恒莫名其妙的被他们拉到了这里,又见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看到身边的夏欢不像是看热闹的脸庞,问道:“夏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不会一晚上都在奔跑的过程中吧?

夏欢只顾着追张彻,都忘记跟沈恒解释了,也难怪他一脸懵。

走出了酒吧外,她看到了车书也躲在了一个墙角后面,看着站在路中间两个争吵,似乎有打斗迹象的两个人。

她拉着沈恒跟着自己一起蹲在墙角处,车书在他们前面的一栋房下站着,观察马路中间的两个人。

“你看到那个躲在墙角拐弯处的男人了吗?”夏欢对着沈恒问道。

他蹲在她旁边,两人的面前刚好有一面凸出的墙面,正好可以遮挡住两个人的身形,沈恒被她挤在了里面,需要微微伸了一下脖子才能看到外面,只是蹲在这个地方,看别人打架怎么看都有猥锁。

“他不是酒吧里面的调酒师?”

夏欢给他简单的介绍了这三个人的关系,沈恒有种立即就要离开的感觉,不过就是别人的家常琐事,他们两个却窝在了一个地方,有人经过的时候,投下了怪异的目光。

他一向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尴尬,腿脚蹲着有些发麻,起身的时候,一股晕麻贯彻全身,他扶着墙壁,靠在了墙上。

他想要劝她回去,可看她表情严肃,全神贯注,也没有阻拦她了,但别人的家务事,他并不想偷听什么。

马路中间的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程炎将自己的银行卡夹在了两根纤长手指的中间,对着张彻挑衅道:“想要这张卡,你不会要抢夺吧?”

四周都是监控,这条道路上虽然没多少人来往,但是你大吼一声,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程炎就是看到张彻敢怒却不敢行动的模样,心中大爽。

他往身体右侧的方向移动了几步,旁边就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他一根手指抵着鼻下,另一只夹着银行卡的手则是停在了垃圾桶的上方。

“想要吗,我可以给你,你要是能捡起来就给你。”

说完,他就将银行卡扔进了垃圾桶里面,张彻连走了几步,夏欢还以为他弯腰去捡卡,这与他一贯傲气的身份不符合,果然张彻对着垃圾桶呸了一声。

“什么玩意,你在逗小孩子是不是,卡没了,你重新补办一张就行了,你让我去捡卡,密码说了吗。你以为本公子稀罕你那点钱,那不过是我家施舍给你的,拿着一张卡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他扫了一眼垃圾桶,眉头上挑,笑道:“看到垃圾桶上面贴着的字了吗,我家的标志,你就是我家一个不可回收的垃圾。”

“你说什么?”程炎眼底微红,带着血丝,拳头握住,被一个小孩子追着鼻子骂,再好的脾气也被消化没了。

“骂累了,不想动口了。”他撇了撇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轻蔑与孤傲的气质。

程炎一个拳头砸向了张彻的脸上,这个小孩子已经跟踪他好几次了,每一次都破坏他的好心情,这一次再不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他还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张彻被他这一拳头给打蒙了,倒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被揍的一面脸,不可以思议的看着他,“你这个小白脸竟然敢打我。”

“嘴巴放干净点,谁是小白脸,你到底是谁,非要追着我不放。”

张彻刚要起身,程炎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他半僵着身体,保持不动,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小白脸就是你,你做什么工作不好,非要勾女人,做陪酒男,找了一个金主,就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要是我家不认你,你连小白脸都算不上。”他气吁吁的对着他骂道。

“金主,”程炎似乎捋清楚了一些关键词,问道:“哪个金主,我是陪酒的?”

“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本行了,你破坏别人的家庭,故意去勾那些家庭不和睦的女人,你出情感,她出钱,可不就是小白脸吗。我们张家就是你的金主,你想给我当后爸,你够格吗?”

程炎迷茫的眼睛渐渐清晰了起来,似乎在自言自语,“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有钱,原来是勾上了富婆了,”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子,身材保养的不错,不过经得起折腾吗,“你过得还真叫人一言难尽。”

“你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有听见吗?”

“听见了,然后呢,你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怎么会被你一言两语的给劝退了。”他笑的邪气,满不在乎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手指夹起了扔进了垃圾桶里面的银行卡,又再次的蹲在了张彻的面前。

带着一股酸臭味的银行卡在张彻的眼前来回的晃**着,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对着他说道:“你想干什么,离我远一点。”

“这是你家的钱,你这么害怕它干什么。”他松开了手,银行卡掉在了张彻的身上,那张银行卡上还沾着垃圾桶里面已经馊掉的菜,带着一股臭味。

张彻还没来得及将银行卡给抖了下去,程炎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用他的衣服将银行卡的表面细细的擦拭了几遍。

“你……”张彻被恼怒的说不出话来,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你竟然戏弄我。”

“我戏弄你了吗,谁看见了?”他无所谓道。

张彻又气又恼,看着四周,他是出来太急了吗,夏欢他们被他给弄丢了,再一次没有人给他作证了。

夏欢一直注意着车书的动作,他见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还这么无动于衷,隔岸观火,心态可真是好。

张彻掏出了手机,给夏欢打了电话,看样子是想要夏欢援助她了,她接通了电话,隔着一段距离,她也看到了张彻脸上的喜色。

“夏医生,你们在哪里,我在酒吧外面,你们赶紧过来。”

程炎听到他打电话求助别人,嘲讽的扫了他一眼,将已经擦干净的卡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就要离开。张彻当然不会轻易的放他走了,抓住他的手,说道:“有本事先别走。”

他挣开了夏欢的手腕,眸色带着一抹寒意,“我没空陪小孩子玩。”他出来的时间本来就有限,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怎么会浪费时间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走开。”他顺势推了一下张彻,就往前面走。

夏欢见此就要出来,但是车书比她先了一步,她依旧躲在了暗处,没有出来。

她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在了马路中间的两个人,不知道此时站在她身后的沈恒,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他不停的看着手表,眼底的隐忍在不断的加深,额头上也渐渐的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他微喘着气。

时隔很久,他没有发病了,从福利院回来的路上,他就有些不舒服。嘴唇已经发干,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想要汲取什么,血液在身体里面沸腾。

他记得自己没有乱吃什么东西,可是身体越来越虚,越来越难受。

夏欢盯着前方,车书似乎帮自己的儿子教训程炎,就算没有张彻,车书也看程炎不顺眼了,自己在他的手下打工,看他的脸色,现在他竟然还欺负他的儿子,这口恶气,他怎么能咽下去。

她双手扒在墙壁的拐角处,对外露出一只眼睛,想着回去要不要告诉明清今天的事情,也不知道她那个官司打的怎么样了,不过从夏欢回来见到她的神情,八成不怎么样。

她看的入神,突然间自己的脖子处传来了一阵温热,有什么黏黏的东西蹭在她的后脖颈处。

直到她听到了一阵喘气声,身体顿住了,沈恒怎么会这么主动,还是在这样的时间点,这样的地方,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为了不惊到马路中间的三个人,夏欢小声的对着身后说道:“沈医生,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回去之后再开始好不好。”

后背只有稀稀疏疏的口水的声响,夏欢微微侧头,沈恒半个脑袋抵在她的后脖颈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蹲了下来,汗珠打湿他的头发,他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沈医生?”她又轻声喊了一遍。

一阵凉风吹来,夏欢蓦然定住了,眉头跳动了一下,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脖子处传来了麻的疼痛感。她都能感受到牙齿触碰到她的皮肤,白皙的肌肤被撕咬开,她倒吸了一口气,隐着痛感,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而身后的人还在继续。

“沈,沈医生你在干什么……”

“欢,欢欢……”

沈恒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夏欢侧头看着沈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脖子处的疼痛还在,她伸手摸了一下,竟然已经出血了。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再继续管张彻的事情,扶着沈恒将他送回了家。

夏欢从沈恒的口袋里面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小猪很久没有见到她了,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一直在她的脚边跑动着。

她将沈恒放在了**,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趴在他的身边,对着他喊道:“沈医生,你到底怎么了,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他衣服已经被汗湿,脸色苍白的不像一个正常的人。

那只粉色的小猪爬到了**,用自己的鼻子拱了拱沈恒的脸颊,要是宠物能说话,它一定知道沈恒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办?

当他出现这样情况的时候,一般都会将他送进医院里面,但是夏欢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将他送到医院,她不知道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相信沈恒可以自己挺过来。

可现在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她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少受点痛苦。

那只趴在沈恒身上的宠物猪用它的鼻子拱了拱夏欢,她看到它从**跳了下来,走三步,回一个头,夏欢便跟着它出去了。

小猪停在了冰箱前,哼了哼。

“你让我打开这个?”她竟然跟一只猪对话。

小猪一只都用自己的鼻子去蹭冰箱,夏欢便将冰箱打开了,当她打开了冰箱底层的冷冻层的时候,惊讶,恐慌,他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一个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密封好的血浆,她倒是希望这只是番茄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