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伸出自己的前蹄子,拍到了一下抽屉,可能它之前看过沈恒出现类似的情况,就会打开冷冻层。

“给他喝吗?”夏欢从里面拿出了一袋血浆对着小猪问道,它一直对着她摇尾巴。

她嘴角扯了扯,“又不是吸血鬼,喝什么血。”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脖颈,手指能感受到牙齿印,她将自己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血浆袋子上面印着信城医院的标记,那天护士说血库里面少了一批新鲜的血浆,难道是被沈恒偷偷拿走了吗。

可他是一个外科医生,这些都是他经常接触,经常看到的东西,要是他真的控制不住对这种东西的渴望,那么他怎么完成了手术,不是一天两天,他在信城医院已经待了三年了。

她想起几个月前,她刚认识沈恒没多久,因为搬房子的事情,暂住在他的家里,在冰箱的冷冻层里面也看到了两袋冻住的血浆,它们与冰棒放在了一起,她开始还以为是西瓜汁,直到停电了,才发现那是血液。

不过那个时候简赫犯事,她曾经给他送来的礼物也是血浆,所以简赫是在试探沈恒吗,可是她怎么知道沈恒的秘密,因为他们是同一家孤儿院出来的?

他们都没有印象,唯独简赫知道,可是她已经死了,很多秘密也只有她知道。

小猪又在她的脚边蹭了一下,夏欢拿起一袋血浆走到了沈恒的房内。

血浆一直放在了冷冻层里面,这一次没有冻住,冰箱似乎被他做了改造,手掌一阵阵的寒意,她拎着袋子,实在做不到将血浆的袋子撕开,放在了沈恒的嘴边。

不是害怕,而是她在抵触他对血液的贪婪,更多的是不相信,她更愿意沈恒告诉她,他只是体弱,并不是想吸血鬼一样。

他只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

她抱着血浆转身,将它们重新放回到了冰箱里面。

一直跟着她跑的宠物小猪似乎对她此行为感到不满意,鼻子哼哼的吐着气,蹄子挠着夏欢的裤脚。

她跪在窗边,随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了一本医疗书籍,帮他扇风。

“沈医生,沈医生?”她一直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沈恒听到她的声音,很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微动了动,夏欢俯身凑到了他耳边想要听到他说什么。

“欢,欢欢,你先走,我可以一个人……”

听到他让自己走,夏欢生气了起来,他变成了这个样子,让她怎么走,要是她走了,放他一个人不管不顾,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不走,你没有好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她不仅没有离开,甚至在他旁边的位置躺了下来。

沈恒一张口说话,气息就会变得很紊乱,夏欢食指抵着他的唇,“休息,谁也不要说了。”

他见到她闭上了眼睛,自己浑身乏力,眼睛都是勉强睁着的。他叹了一口气,很轻很柔,夏欢还是听见了,没有睁开眼睛,她知道他会赶她走的。

本是假装睡觉的,眼睛闭着闭着就已经睡着了。

半夜,窗户没有关上,房门也没有合上,凉风吹了进来,窝在沈恒旁边的小猪往他的身上挪了挪,猪鼻子拱了拱他的下巴。

他胸口又闷又热,像是被压着一块大石头,他撑着手臂起身,那块石头硬生生的将他打趴在**。

窝在他旁边的小猪也被惊醒了,站了起来,沈恒将被子盖在了它的身上,让它不要出声。

小猪刚出生没几天就被沈恒带回家了,所以沈恒做的一些动作,它有些是知道的,看到他的手指,小猪乖乖的躺下,趴在了**。

旁边的夏欢睡得很熟,她蜷缩着身体,夜里有些凉,她身上也没有盖任何被褥。沈恒将自己身上的被单盖在了她的身上,看到了她后脖子处的牙齿印。

他伸手摸了过去,拇指蹭到了凹凸处,他最终还是伤害到了她,眼底尽是愧意。

将窗户关上,帮她掖好了被角,沈恒走了出去,打开了客厅的灯,看了一眼白色的冰箱。他半跪在地板上,还是将冰箱门打开了,可当看到了冷冻层里面的血浆,眸色一暗,被她发现了。

他向来喜爱整洁,此时抽屉里面的血浆有两袋随意的摆放着,就像被人扔了进去,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她为什么将血浆拿了起来,又为什么重新放回到了原处。

沈恒手指摸向了自己的嘴唇,他是一个嗜血的怪物,刚开始发现自己有这种倾向的时候,还是在他中学的时候,中考体检。站在他前面的女孩正被护士抽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了红色的**,自己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可他并不喜欢血液的味道,他跟普通人一样,讨厌那种腥味,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然后再靠近。

体检那一次,他扑到了一个小女孩,咬破了她的脖子。

老师与同学当时的传言,以为他只是喜欢那个女孩,想要对她做什么不轨的事情,也幸好自己的成绩好没有在中考关键的时刻被勒令退学。

后来为了查清楚自己的病因,他学了医,自己也不是没有看过医生,身体状况都是好的。可在中学那一次他袭击了别人之后,他都会做一种梦。

梦里面有人在抽他的血液,后来这个梦更加清晰了,也就是简赫带他去了废弃的工厂,看到了那个小女孩被泡在了红色**的浴缸里面。

他的梦越来越清晰,好像他以前也被人浸泡在红色的**里面,他想要挣脱出来,但总会被一双手压住,让他透不过气来。

沈恒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夏欢,他其实也是熊猫血,所以当他跟着她去了福利院的时候,他见到了张盛易的实验,将吕佩当成了血罐子,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自己。

可他怎么会是别人的血罐子呢,他从医院里面偷拿回来的血浆也不是熊猫血,就算他喝了,或者灌输给自己,只会对自己的身体有害处,绝对没有好处,就算如此,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做了。

青缘孤儿院,会跟它有关系吗?

早上夏欢醒了过来,想起沈恒,立即转身,**只有她跟小猪。她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层被子,是他帮她盖上的,她下了床,对外喊道:“沈医生”

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她走了过去,桌子上面还有一张纸条,写道:“记得吃早餐,我上班了。”

她坐在了饭桌前,喝了一口豆浆,目光被冰箱吸引了过去。

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昨晚还是今早?他又去喝了那个东西吗,他会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了吗?

夏欢挪开了椅子,打开了冰箱,里面的血浆袋子没有少,他没有喝。可是昨晚他的状态很差,怎么还会一大早上就去上班了,他身体受得住吗?

而且他平时上班也不会这么早的,是担心她醒来之后,不知道怎么面对吗。

夏欢托着腮帮子,小猪从房间里面出来,对着她哼了哼鼻子,似乎有些不开心。她丢给了它一个肉包子,它闻了一下,跑开了,看样子更加生气了。

“难伺候的家伙。”

她去上班,中途也给沈恒发了好几条信息,他都没有回复。下班之后,想起了张警官答应帮她复原青缘孤儿院的大合照,所以晚上就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

张奶奶一定还在家里面的,夏欢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给张警官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在他家门口等他。

信息刚发出去,她背后的门就打开了,张警官站在了门口,夏欢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

“奶奶不在家,被姑姑接走了,放心。”他看到她刚才的神态,眼睛有些刺痛。

“奶奶不在家呀,什么时候离开的,”听到张奶奶不在家,她这才敢走到了院子里面,张望了一下,对着张警官问道:“照片呢,你带过来了吗?”

“在屋子里面,你等我一下,我拿给你。”

他走到了房子里面,夏欢就坐在了院子的石凳子上,桃树上的果实已经全部掉在了地上,树上只有一些树叶。地上的桃子没人收拾,已经烂了,还招来了不少的虫子,想必张奶奶已经出去好几天了。

不会是她带走吕佩的那天,张奶奶也离开了家了吧。

张川从屋子里面出来了,手里面拿着那张黑白照片递给了夏欢,“给你。”

她接了过去,看到照片上人的五官,她惊喜道:“张警官你们也太厉害了,人脸看的好清晰呀。”

夏欢又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李老师给她照片,对应上面的姓名,找到了与夏欢名字对应的人头,小姑娘看的一点都不讨喜。

她又对应了沈恒的名字,看到那张被复原的照片,男孩长得很俊秀,倒是跟沈恒有几分相似。他们不会真的是来自于同一家孤儿院吧。

张川也看到了照片背后的字,拧着眉头,发现了夏欢跟沈恒的名字。

“张警官,我没回来之前,你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的吗?”她还在观察着照片,张川却看着她的脸,眸色不断的加深了起来。

她一抬头刚好对上了他的脸,见他五官都快要纠结到一起了,说道:“不好的消息?”

张川点了点头。

她指了指自己,“不会是关于我的吧?”

“有一点,主要是沈医生的。”他缓缓的说道。

夏欢这下没了玩笑的语气,看着他,“沈医生怎么了,我去福利院,他也跟着我一起去了,毕竟他是我男朋友,不放心我一个人过去。”

“医院报案,说有人偷走了医院里面的血浆。”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笑道:“我也听说了,不过后来不是有说没有丢失吗?”

“那是我们警局的人为了让偷者掉以轻心才说的话。”

“你想要说什么,意思是沈医生偷了血浆,”她有些心虚的挥动了一下手,说道:“不可能的,沈医生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夏欢,我没说是沈医生,你怀疑他了?”他神情凝重,似乎能将夏欢一眼看穿,此时她又多么的希望张奶奶在家里,最起码有一个人帮着说话,而不是现在被他看的心虚不已。

她笑道:“你刚才都这么说了,我还以为你怀疑他呢,既然不是那就是最好了。”

张川依旧盯着她看,“不过沈医生也在我们怀疑之内。”

“为什么?”她听到他这么说,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

张川皱了一下眉头,“医院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成为怀疑的对象,沈医生当然也不例外了。”

夏欢拿着照片,心里却想着张川是不是对沈恒有了什么怀疑,但是脸上依旧如常,说道:“照片我已经拿到了,先走了。”

“我还没有说完,关于照片的事情。”

她刚起身,张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我刚才只是说了信城医院的血浆被偷的事情,没说其他。”

张川似乎比以前更加严谨了,她早上才从沈恒的家离开,昨晚又看到了他另一面,还灭有缓过来,就被张川抓住了,很难做到面不改色。

“关于照片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十几年前的一场大火,青缘被毁了,里面的孩子也被外界所领养,但是从里面出来的孩子似乎都有些问题,关于身体或者关于心理。”

她回过头,“张警官所说的孩子自然也是包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