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取货的?”

“就是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就去取货了。”

张川道:“我们已经去了西湾村,村民说他们并没有见到有人过来取货,你怎么解释?”

杨照的双手一直在相互的摩擦,紧张的都已经出汗了,说道:“他们没有看见我吧,我是一个人上货的。”

“都是你一个人上货的,为什么不让别人帮你?”张川问道。

“不是很多,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

“那你的车子运输的中途中有停下来吗?”张川快速的追问着。

“没有。”

“车子上完货直接就到了中转站的?”

“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坑里面了。

“你自己都说了上货自己一个人上货,中途车子没有停下来,直接到了中转站,那么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碰过货车里面的白菜还有尸体,难不成尸体就是你抬到了车子上面的?”

“不是的。”他急着喊了起来。

“那你怎么解释你刚才说的话,村民没有看到过你进村,也不知道你运输蔬菜,你又是一个人上货,货上完了就运输到了中转站,然后就被里面的员工发现了尸体。如果你解释不清楚,那么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张川盯着他的眼睛直直的说道。

“并不是这样的,那天他们村很忙,有人结婚,没有注意到我……”杨照急着解释,但是越解释越乱,现在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了。

“这些白菜是从农户的家里面上货的还是田地里面,你上货的时候,难道不用跟别人打招呼,自己擅自将蔬菜装到了车子上,这不是取货,这是偷。”

“我没有偷,世行贸易一直跟村庄合作的,我们过来取货是很正常的。”

“但是取货是需要等级,你没有等级,他们莫名其妙的少了一批货,自己却不知道,这不就是偷吗?”

“谁说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就是因为接到了他们同意的电话,我才过去的。”杨照一口气说完。

张川道:“那你经过谁同意了?”

杨照低着头,脸上露出了难堪纠结的神色,最后问道:“是不是我不说的话,你们就会怀疑是我?”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他暴躁的抓挠了自己的头发,说道:“我不知道是西湾的哪个村民,但是我的确是接到了一通电话才过去的。”

“给你打电话的人,你们认识吗,之前有过交集吗?”

“不认识,听声音是个男的。”

“不认识,你就相信他的话,并且照着他的话去做,你在世行贸易做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

“这么长的时间,不应该随便的听信别人的话,擅自取货的吧。”

杨照说道:“我的活太碎了,工资也是靠着这一点点的运输量,有时候根本就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只要我帮某一个客户运输过一次,就会给他递一张名片,拿到名片的人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但是世行不是小企业,也不是小个体户。”

“但是他们最近不是出了事情,里面比较的乱,那个人给了钱,我就去运输,也没有去想的那么的复杂。”

他倒是将事情想的简单了,但是在张川看来,这小子八成在隐瞒什么。

“给你打电话的号码给我们。”

杨照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张川卡了一眼,将号码记下了。

“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上货的时候真的只是自己一个人?”

杨照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似的话,那么就在变相着承认自己是凶手的事实了。

最后一咬牙,说道:“不是的。”

张川已经料定了他会说不是,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还有谁帮你一起?”

“我总共接到了这通电话两次,再一次是他让我在外面等着,他去检查一下蔬菜有没有受损。”

“你们是在一个房子里面?”

“嗯,一个很空的厂子里面,我装完货,就等在外面。后来等了很久,那个人也没有告诉我,他什么时间检查完,害的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货车的挡板已经拉上了,就知道他们已经检查好了,所以我这才将车子开走了。”

杨照被张川的眼睛盯着发毛,立即说道:“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经常做运输的工作,知道有些人特别的讲究,验货也是很正常,只要他们给钱,我等多久都没事。”

他们从讯问室里面走了出来,潇潇对着张川问道:“张警官,你觉得他刚才说的话可以相信吗?”

“一半一半吧。”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恐怕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吧。

“那这个手机号我去查一下了。”

但是结果这个手机号是个黑号,根本无法追溯,虽然拿到这个号码时候,他大概就猜到了结果,不过自己真实的听到,还是满满的失望感。

此时夏欢再一次的来到自己楼层的一层,敲了敲门,里面依旧没有声音,朱水泷不会逃走了吧,他知道了夏欢知道他的身份,连夜搬走了。

为了此时她还去问了物业,大家对朱水泷的印象都特别的深刻,但是人家物业哪里管的这么多的事情,夏欢也觉得自己胡乱找人,一团糟。

她有些不死心的再次撬开了窗户,拉开了帘子,就在她准备翻越窗户的时候想,沈恒下班回来看到了她这一幕糟糕的姿势,对她喊道:“阿欢,你这样是不是太不雅了。”

夏欢被一道声音吓得猛然的回过头,看到是沈恒的时候,才疏松了一口气,从窗户上面下来说道:“沈医生,你回来了呀。”

她趴在窗户上,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说道:“朱水泷是不是走了,这几天都没有看懂他的人影,他到底是躲着不见我们,还是搬离了这里了。”

“应该没有走。”

“你怎么知道?”

沈恒目光看向了打开的窗户,“里面还点着灯。”

夏欢这才注意到那盏煤油灯还在点着,这个人也是奇怪,要是怕黑的话,直接打开家里面的电灯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点着一个不小心打翻说不定能引起火灾的煤油灯。

“那他是故意躲着我们不见的?”

“应该是的。”

夏欢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那我是翻进去还是不翻?”

“你忘了还躺在医院里面的吴城了。”

夏欢愣了一下,当初就是因为自己太急切想要知道青缘的事情,所以才导致对方这么快出了意外的。

她只好将打开的窗户又关上了,说道:“要不是看在他头发还在,我都有点怀疑了,他是不是就是当时威胁我的人。”

“好了,回家吧。”沈恒道。

后来的两三天里,夏欢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往里面看一下,但是那扇门始终是关上的。

易康跟薛紫璇补办婚的日期最后定在了二十号,再过一天夏欢就要上班工作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将日期定在了这一天,毕竟比较赶,还以为他们会在元宵节之前将这场婚礼补办完。

这场婚礼到的人不多,都是他们周围的朋友,易康竟然还请来了张川,这是她意想不到的。张川之前可是逮捕过薛紫璇的,竟然能够邀请他们过来,算是心结已经解开了吧。

为了给他们增加了一些人气,夏欢将明清跟左新睿也请来了,一张圆桌子总算是满了。

婚礼补办的很简陋,除了他们几个,他们谁也没有邀请,薛紫璇没有请来她家里面的人,易康这边的家人恐怕也只有沈恒了。

两对新人在大家的起哄中喝了交杯酒,易康喝的满脸的通红。

一桌子的菜品在大家嬉嬉闹闹之中,也吃的差不多了。

虽然补办的婚礼比较小,但还是去了酒店,所以无论大家闹得多么的晚,都可以在酒店里面住下来的。

易康喝多了被薛紫璇送到了房间里面,桌面上还有夏欢、沈恒、明清、左新睿跟张川。

沈恒今天喝的也有点多,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防止磕到了桌子上面。

她没怎么喝酒,关键是大半部分的酒都被沈恒给挡下来。明清看着一旁的左新睿,似乎今晚喝酒多的都是男士们。

明清扯了扯左新睿的衣角,说道:“起来了,你不会连路都走不了了吧,快起来。”

然而她一晃,左新睿则是重重的趴在了桌子上,昏睡了过去。明清睁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满脸的惊愕,说道:“什么情况,给我起来。”

夏欢眼神扫了过去,说道:“明清,他都睡着了,你就将他送到房间里面好了。”

“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他,他那么的重。”

“我可是帮不了你了,我这边还有一个呢。”还好她家的沈医生还没有昏睡过去。

“我帮你吧。”坐在一边还在喝酒的张川突然开口说道。

这里也只有他男同志没有喝醉了,他站起身,将瘫倒在椅子上的左新睿扶了起来,明清刚去帮忙,左新睿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了。

“是不是给我装睡,左新睿,别睡了,起来。”

但是回应她的就是粗重的呼吸声。

张川道:“还是先将他送到房间里面吧。”

夏欢对他们摆摆手,“走吧,别摔倒了。”

而她自己这边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好,她皱着眉头看着沈恒,在他的耳边喊道:“沈医生,起来了。”

沈恒微微睁开了眼睛,两边的脸颊染上了红晕,眼睛迷离而朦胧,夏欢不忍心再对着他吼叫,说道:“起来了,我们要回房间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夏欢伸出两只手虚扶着他是,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上了。

“你能自己走路吧?”

“可以的。”

“好吧,那我看着你怎么走。”

沈恒刚踏出了一步,身体就往一旁倾倒,夏欢连忙扶住了他,“算了,还是我扶着你走吧,幸好你不是已经醉到让别人拖着你走了,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将你怎么带到房间里。以后你也少喝点酒,总说我的酒量不行,你的酒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夏欢一边扶着他,一边碎碎念念的唠叨着。

等到两人从包厢里面出来,张川也刚好赶了回去,他一开始也是担心夏欢像明清一样不能将沈恒送回到房间里面,似乎这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他又回到了包厢里面,看着还没有喝完的半瓶烧酒,又开始喝了起来。

夏欢好不容易将他扶到了房间里面了,放手的时候,一身轻松。她想要将自己身上的包包拿下来的时候,一发现自己的包包忘记带了,被她丢在了包厢里面了。

她又连忙跑了回去,要去拿自己的包包,一进门的时候,张川刚出来,手里面拿着的正好是自己的包包,她直接拿走,说了一声谢谢就立即离开了。

张川看着自己手里面空****的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

夏欢则是跑回到了房间里面,果然沈恒从**摔了下来,这是她后来发现的一个秘密,一旦他深醉的时候,如果身旁没有人,他就会喜欢躺在地上,就像现在,好好的床不睡,非要扑在地板上,也不知道冷。

她扔下了包包,将他从地板上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是不是打算我今晚抱着你睡觉,你才踏实呀。”

对方竟然还点了点头,夏欢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乘机给自己的耍无赖找一个借口。

但是这一夜她还是抱着他安稳的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

易康其实多准备了一个房间,因为张川这一夜是睡在包厢里面的,没有人发现他没有回到房间里面谁,也没有人知道包厢里面还有一个酒鬼,一个不省人事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