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三日,星期三,宜开光。

沈鹿觉得今天自己出门前是应该好好开开光的。

前一天晚上,沈鹿趁着开学前最后的一点空闲时光,好不容易洗出来的床单被罩,挂在宿舍的窗户上一晚上,再一次经历了一场大暴雨的二手洗礼。

凌晨五点多,雨水顺着拧成条的被罩滑落在自己的脑门时,沈鹿还在梦里面和孟某人在嘬嘴巴。

梦里面的王八蛋嘴唇有多娇软,梦外面初春的雨水就有多刺骨。

严懿搬出去租完房子后,好像就没有要再搬回来住的打算了,反正沈鹿这学期是没有听辅导员说严懿递交了什么住宿申请书。

空****的一间大卧室里,沈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望着还在滴水的床单被褥,一时间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反应了好一会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新学期开学第一天的早八课,沈某人就踩着一鞋的雨水,着急忙慌且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

“你们原先的秦教授因为一些个人私事暂时不太方便和同学们见面,所以这学期的法学课由我先为同学们暂代,我相信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我叫孟……”

“报告!”好巧不巧,某人就算是迟到也是人中龙凤,踩的点不早不晚,刚刚好撵着“新老师”进教室的后脚跟到达了现场。

青年人独有的冷冽嗓音被打断,倒也不是很介意,就是这位青年人转身的一瞬间,某位迟到被抓现行的同学像是白日见到艳鬼了一般,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嗯?”看见来人,这位临时任命的“教授”挑了挑眉,看着站在门口的沈鹿接着说完了嘴里的话:“我叫孟榆。”

四目相对,沈鹿抱着书看着眼前的来人,觉得自己要么是还没有睡醒,要么就是病的不轻。

这人在自己的梦里翻云覆雨就算了,这算哪门子的邪事?

都怪这鬼天气,忽冷忽热的,这才几天,自己就烧的这么严重了?

这烧是什么时候发起来的?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只不过这烧的也太严重了吧——这才多大会儿?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只见这幻觉盯着自己看了好大一会儿,嘴里面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等到沈鹿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教室都笑了起来。

“丫头。”孟榆叫着,还好死不死的把手伸到沈鹿的眼前打了个响指,嘴里轻笑着开了一句玩笑:“回神了。”

青年人的笑容明艳如花,一瞬间就好似灼伤了沈鹿的眼框。

沈鹿垂下眼眸隐去眼中的肿胀感,一时间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的脚到底改往哪里迈。

仿佛是察觉到了眼前小屁孩的异状,孟榆敛去笑容朝着沈鹿走了过去:“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沈鹿实在想不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死板,一时没有绷住情绪朝着孟榆瞪了一眼。

小姑娘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孟榆一跳,就在孟榆已经做好再被砸一砖也不还手的准备时,沈鹿那一双红如兔子的眼睛毫无征兆地撞进了孟榆的眼里。

先前准备了许久的骚话尽数化为了尘灰,孟榆伸手接住沈鹿眼角的一滴泪水,叹了一口气:“小朋友,虽然我就是个来混两天工资的临时工,但你这也不能看着别人第一天上班就来碰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