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想杀一个的心或许是真的掩饰不住。

孟榆连拖带抬地把某人拉上车后,坐在驾驶座上正准备长舒一口气,就又听到后驾驶座上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孟榆:“……”我是真的会谢。

反正这会车上也没有什么人,孟榆索性也不端着架子了,有些欲哭无泪的问到:“我的小祖宗,您又要干什么?”

“我是真的……”坐在后座的小姑娘说着,突然捂着嘴开始呜咽,断断续续的哼唧着。

孟榆皱了皱眉头,实在想不通她整天这么没心没肺的,有什么可以难过的,“您咋了?说啊?”

仿佛听不懂对方说的话,沈鹿捂着嘴摇了摇头,又朝着孟榆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靠过来,“呜呜…唔…唔唔唔…呜!”

某位孟姓的私家车司机嘴角抽了抽,满脸黑线且不知所云的又一次把头凑了过去。

昏黄的车灯打在少年的侧脸上,映起一层薄薄的小绒毛,窗外的风还在轻轻拍打着车窗,沙沙的声音折去白日少年身上的凌冽感,使得孟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温柔。

只见孟·温柔·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微偏头凑在沈鹿的嘴边,开口问道:“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刚刚想说什么?什么‘真的’?”

一个醉如烂泥的小屁孩和一个试图想和酒鬼说话的傻子凑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

可能是酒精上脑的作用,只见某酒鬼呆呆的思考了好几秒,才想通了似的,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说到:“小鱼鱼,我真的……真的…好…yue——”

孟榆:“……!”

很好——梅开二度。

看着自己身上六七位价钱的西装,孟榆一时僵化在了当场——他敢对天发誓,面前的这个小屁孩,绝对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胆大的人!

论他往上再倒推个二十年,就算是刚从娘胎里出来的那一会,也找不到一个敢往自己身上吐东西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八成也没有谁会闲着没事,专门招手把孟榆叫过来,一口吐到几十万的西装上面。

沈鹿是第一个,也是这世间的独一份。

忍着心里翻山倒海的反胃感,孟榆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备用的西装换上。正准备收拾一下车再走,结果发现刚刚的那些东西全被沈鹿尽数吐到了自己的身上,多一点也没有吐到车上。

孟榆冷笑了一下:“好,好得很,你就等着我把你扔在马路上吧。”

说着,孟榆沉着脸扔给了沈鹿一个塑料袋,“你最好抱紧了,不然我就把你套到这个袋子里扔下去,你大可试试。”

完全不知道自己干过了什么的沈鹿歪着头想了想,察觉到自己刚刚想要说的话好像还没有说完,又向前伸头,朝着孟榆勾了勾手指。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有了刚才的先例,孟榆理都不想理自己身后的这个大麻烦,于是……

一秒。

两秒。

三秒……

孟榆再度叹了一口气:“有话快说。”

说完,好像觉得不够,孟榆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别想再骗我把头靠过去了,快说!”

“唔——”沈鹿眯着眼又想了好一会,口齿不清的又嘟囔了一句:“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或许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的缘故,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逐渐有些听不清了。

但孟榆还是捕捉到了那几个重要的字眼。

孟榆听过沈鹿嘻嘻哈哈的表白,听过沈鹿认认真真的表白,也听过沈鹿委屈巴巴的表白……

唯独这一次,孟榆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份表白的操蛋之处。

所以呢?

喜欢我就要砸我?

喜欢我就要掐我耳朵?

喜欢我就要yue我身上?

家人们,我直接破大防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