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萧低声浅笑,目光专注于拉胚机上的陶坯,他大手包裹着姜生的小手,陶坯在两人手中渐渐成型。

姜生感受着秦牧萧体温与气息,多么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停止。她就这样被他搂着,直至地老天荒。

陶坯塑形成功,秦牧萧将陶器取下来,同样放在阴凉处阴干。

秦牧萧摘下围裙和袖套,又伸手摘下姜生的围裙和袖套,道:“陶坯要阴干一个星期左右,我们下次再来拿。”

“哦……”其实她可以自己摘的。

秦牧萧嘴角含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我们和老板打声招呼就走吧。”

闻言,姜生心中有些失落,但秦牧萧说的不无道理。她点点头:“好。”

秦牧萧揉揉她的头发,似在抚平她的情绪。姜生不自觉的缩缩头,脸红成了猴子屁股。

两人出门,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付完款就走了。

秦牧萧送完姜生后,又掉头去了医院。他令江宁南将公司要处理的文件全部带到医院,打算工作、照看两把抓。

秦牧萧刚到重症病房门口,金舒就迎了上来,“牧萧。”

秦牧萧对她淡淡点头,算作回应,他问:“母亲怎么样了?”

金舒柔声答到:“伯母现在已经好多了,她说晚上如果你来了的话,就进去看她一眼。”

“真的?!”秦牧萧眼中涌出欣喜,有些不敢相信。

“嗯,真的。”金舒笑笑,笑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希望等下你出来时,还是这般欣喜。

秦牧萧心中乐开了花,母亲愿意见他是不是就证明她原谅他了?

他在医生的帮助下穿上无菌服,踏入了重症病房。

病**的康玉气息还有些虚弱,一双和秦牧萧同款的桃花眼加重了几分混浊,但那与生俱来的穿透力仍在。

秦牧萧走上前,握住床边康玉的手,低声愧疚的道歉:“母亲,对不起……”

康玉没有回握他的手,亦没有抽出。她用她那双眸子盯向秦牧萧,气若游丝道:“必须和…舒舒…联姻……”

秦牧萧眼中的闪光猛然熄灭,心中名为“姜生”的乌托邦在此刻倾塌成渣。

他怎么忘了,他和母亲还有这么个矛盾在。

“我……”秦牧萧垂眸,避开了康玉的眼神。他是不愿的,自一开始就表明了。

康玉倏然用力回握他的手,一双眸子瞪的极圆,好似下一刻就会滚出来。她加重说话力道:“必须!联姻!”

秦牧萧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不轻,生怕康玉又有个好歹来。

“母亲消气,我…”他呼吸一口气,握手的力道顷刻卸下,“我答应联姻。”

这场僵持,关乎康玉的性命,他赢不得,更赢不了。

康玉松口气,闭上眼睛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被下逐客令的秦牧萧心忽地凉了半截,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似有若无,“那母亲早点休息。”

他起身,迈腿走了出去。走廊上灯光亮堂,他却好像被置于了黑暗,独自煎熬,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