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地铁回大学城的路上,祈风十分忐忑。
那个“家境不错”的同学有多不错?能有他富吗?
比他还高一些,壮一些,这该是熊不是人吧?!
还有“爱的发狂,非顾青衣不娶”是什么鬼?不娶就去山上当和尚呀,还学人告什么白?!
祈风在心里把那位“暗恋”了顾青衣的好多年的大学同学diss了三十六遍。
纵使一路分神想些不实际的事情,他还是时刻留意着拥挤的车厢人群没有挤到顾青衣,最后直接两手抵着车厢壁,把她整个人好好地护在怀里的一寸空间内。
顾青衣顺势搂着他的腰,把他拉得近一些。
“祈小风,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把自己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加快,嘴角笑意更浓,“但是我比你更香,你要不要闻闻?”
祈风耳根有点红,低头小声教训了一句,“这里是公众场合,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当众说这样的话?!”
顾青衣一抬头,轻松地就能够到他的脸。她轻轻地朝他脸颊吹了一口气,靠近他耳边妩媚地说道:“那我们今晚睡觉的时候再说,好不好?”
祈风的耳朵红透了。
她是故意的。
肯定是故意的!
但她说的是真话,她的确比他香。此刻她身上混杂着昨晚沐浴露淡淡的芳香和她独有的奶香味萦绕在他鼻尖,虽无形,却无比勾人。
然而他这会儿已经逃不开了,周围都是人,稍微动一下那些人就会挤到她。更何况,她的手还搂着他的腰,手指还调皮地在他腰上玩闹着。
祈风:“祖宗,我只求你一件事。”
顾青衣:“嗯嗯?祖宗听着~”
祈风:“别碰我皮带,好吗?”
顾青衣:“那你让我摸你的腹肌吗?”
祈风:“……你高兴就好。”
顾青衣高高兴兴地摸他的腹肌去了。
哼哼,失忆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被她吃尽豆腐,摸完胸肌摸腹肌,很快就能把人吃干抹净了!
彼时还在大学城里听林恬恬说着些“骇人听闻”的计划的郝元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牛一样大的眼死死地瞪着她,粗声粗气道:“我死也不要!”
“你确定?”林恬恬丝毫不把男票的哀怨看在眼里,“我还想着如果你答应了我就陪你去参加那什么cosplay的玩意,你想让我扮成什么我就扮成什么的说……”
郝元丰:“我去!”
林恬恬反瞪他,“会不会好好说话?去就去,别整一句小脏话出来。”
郝元丰有点委屈。
这也能赖他?网络文化的锅他不背!
顾青衣和祈风抵达大学城后直接回了母校,一路上是祈风在撑伞,顾青衣则指着沿路一座座建筑、一棵棵树跟他说着读书时候在这些那些的地方被人表白过的趣事。
祈风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波涛汹涌。
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些事很有趣!
在说完第二十六个追求者给她送情书的事情后,两人已经走到了顾青衣以前社团的门前了。
顾青衣:“喏,这里就是我以前的社团,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新招的几个小干事都是被我的美貌骗进来的,后来发现入坑了就再也逃不掉了,好可怜哦~”
祈风:“……”
她还好意思说?
她嘴里的其中两个小干事刚巧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一眼认出她来转身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然而顾青衣并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而是略有些兴奋地指了指乐器社对祈风说道:“我跟你说的追求者就在里面等我了。”
祈风凛了凛神色,点头,直接帮她打开了乐器社的门。
才开门,两人便看见屋子里正中央的地上用点燃的香薰小蜡烛摆成了一个心型,郝元丰站在正中央,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表情奇怪地望着顾青衣两人。
“郝同学,好久不见了呀~”顾青衣灿烂地向他笑了笑,正欲走过去,却被祈风抓住了手腕。
祈风:“在这里说就好了。”
说完还神色清冷地瞪了郝元丰一眼,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郝元丰先是僵硬地朝顾青衣点了点头,随后拿出准备好的情书,忽然就开念了:“我没有很刻意的去想念你,因为我知道,遇到了就应该感恩,路过了就需要释怀。我只是在很多很多的小瞬间,想起你。比如一部电影,一首歌,一句歌词,一条马路和无数个闭上眼睛的瞬间。”
一句话毕,他顿了顿,抬头瞄了眼躲在沙发后面目瞪口呆的林恬恬,又看了看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的顾青衣,继续用他那毫无感情又一板一眼的、慢吞吞的语速“朗读”着他的情书:“和你相识这么久,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胆量说。今天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我想对你说一声,青衣,我爱……爱,爱……”
“爱”了足足五六次,又静默了十几秒,就是“爱”不出个所以然来。
祈风眉头拧得死死的,“爱顾青衣?”
郝元丰僵硬地抬头望他,内心似乎在痛苦地挣扎,迎着他审问似的目光,就是点不下这个头。
顾青衣在一旁拼命地给他使眼色,就连躲在沙发背后的林恬恬都半趴在地上,恨不得替他把这简单的三个字说完整。
“我爱……爱……”郝元丰像是便秘一样又憋了半分钟,最后竟然……放弃了,“娘的,我爱不下去,谁要爱谁爱。大学几年我只想拿我的大砍刀把顾青衣这疯子砍成十九段,现在让我‘爱’,难于上青天,恕难从‘爱’!”
顾青衣:“……”
林恬恬:“……”
祈风:“……”
这一波“表白”果然够刺激,没个强大的小心脏估计都扛不过来。顾青衣觉得自己人生能遇到这么一个两个坑货肯定是因为三生的幸运都被她拯救银河系的时候花光了。
最后她强忍着内心要把某对“好甜”情侣当场手撕的冲动,坚强地笑了笑,救场道:“他这是爱之深,恨之切,爱得入魔了。”
祈风:“……”
郝元丰:“……”
林恬恬在沙发背后给她竖起了两个大拇指。